梦境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掠而来挡在自己身前。他背对着他,衣袂翩飞,因速度太快而带起一阵小小的风,风力撩起沈风月的碎发,半遮半掩间他看见,邪神的一击全被身前人所挡。
“张汉生……”
“张汉生!”沈风月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后背已被汗水濡湿。他坐起来,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大喘气。
缓了大概一分钟,他突然想起什么,四处寻找,想要看到梦中那道白色的身影。
“你终于醒了,已经昏迷多日了。”一道声音响起。符正光从门外走进,恰好看到沈风月醒来。
沈风月问他:“张汉生呢?他怎么样了?”
符正光闻言,神情微动,眼神闪躲,所有的表情都被收敛起来。他这样,引得沈风月更加担心了,他从床上下来,拉着他的袖子又问了一遍:“张汉生呢?”
“张道长啊……唉。”符正光叹了口气,道,“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他带着沈风月拐去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整齐,内里充满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沈风月嗅觉灵敏,浓烈霸道的草药味有些呛鼻,他用手轻轻虚掩着口鼻,眼睛在房间内逡巡寻找,接着视线被一处所吸引。
那是一张极普通的床,但是床上躺着的人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张汉生外衫已经被除去,只余一件单薄的里衣。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在柔软的被褥的衬托下,显得整个人脆弱又虚弱。
沈风月不禁放轻放缓了呼吸,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将他惊醒,然后踮起脚尖缓步走到他的床榻边缘。
张汉生受了重伤,面若白纸,透着不正常的青色,嘴唇发白还有些干涩起皮。他呼吸微弱,就连胸前的起伏也很小。
很难想象,曾经看起来如此强大的人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个模样,教人心痛不已,莫大的悲伤从心上攀升最后至顶峰。
全程沈风月动作都放得极轻,但还是惊醒了张汉生。
他一向警觉,丁点大小的东西也能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如今纵然身受重伤,但是潜意识的灵敏度却从未消失。
张汉生睫羽颤抖,然后缓缓抬起眼皮,一两秒后眼里便是一片清明了。他抬眼看着,发现是沈风月,两人一时沉默无言。
“张汉生……”沈风月吸了吸鼻子,语调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双眼蒙上一层水光,眼眶微红,眼皮上下一眨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有泪水滑落一样。
张汉生手指微动,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但想了想最终又放下了。
“我没事。”嗓音沙哑,其中气音占了大半。
“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他是用陈述的语气来问的,说罢不等张汉生答应就自行的要去撩他的衣服。
他刚要动手,就见张汉生双臂压在被褥上,眼神里写满了抗拒。沈风月与他对视时,他轻轻左右摇晃脑袋。
“不可。”
沈风月不知道他伤势,心里又气又急,现在见他这样小孩子作态,索性被气笑了。他将张汉生的两手并拢,然后单手按住手腕,张汉生不解其意,全程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反抗的意识。
下一秒,只见他扣住对方的手腕将其往上拉高,按在床后的板上,另一只手动作快速的去撩张汉生的里衣。
张汉生:“……”
单薄的里衣被掀开,劲瘦的腰肢在眼前显露,接着是腹部线条流畅的肌肉。身下人的风景着实好看的晃眼,但眼下不是沉迷于这些的时候。
沈风月将视线上移,落到张汉生的胸膛之上。
胸膛左边,大概是心脏的位置,皮肤表层下凝聚着一团久久不散的黑气。那黑气耀武扬威的盘旋在那处,每一次雾气的缭绕,都带起心脉处的震颤,一条条的筋脉异常凸显。
“这是……”沈风月呼吸一窒,他抖着手想要去摸,但又害怕的不敢摸下去,只能停留在半空中,距离心脉不远处的地方。
符正光也在一旁,他别过脸去,似是不忍,但还是对沈风月说出了真相:“他心脉受损了,若是不能及时得到医治,怕是,怕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能及时得到医治,怕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