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厢在外游历了几年,愈发对那些没有机会被人赏识的学子感到可惜,不是才华不够,只是命不好,没有出头的机会,屈居人下,蹉跎一生,看得人心头唏嘘,直道可惜。
“我爹爹果然才高八斗慧眼识珠。”姜娆立刻开始吹她爹爹。
“但你别太高兴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姜四爷觉得,他的女儿近日以来,心思几乎全在九皇子身上。
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有感情,也要培养出感情来了。
他看了眼姜娆。
即使不想承认,可女儿确实一日日长开了,也到了快婚假的年龄。
是时候给她相看夫婿了。
但女儿的夫婿这个词一在他脑子里蹦出来,还不知道是谁,他就想撸袖子打人。
相亲一事,得先缓缓。
至少得等他先把金陵城内的那些臭小子都调查一遍,找出他觉得合适的,再让女儿相看相看。
为女儿相亲这条路还没安排上,就被姜四爷自己堵死了。
他心想,不若先想个法子,叫女儿忙的没时间去管九皇子。
他有了主意,看向姜娆,“年年,你现在,也长大了。”
姜娆不明所以,但点了点头。
姜四爷说:“秦淮河边,有几家铺子是我们的,不在金陵这几年,一直交给了你大伯帮忙打点着,现在我们回来了,铺子也该挪回到自己手里了。你既然一日日闲来无事,不如去打点打点铺子,给家里赚点钱来。”
说完他欣慰无比,让女儿打点着铺子,亏钱赚钱,他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叫女儿没工夫再去管九皇子的事!
姜娆:她爹这一脸女儿长大了终于能给他赚点钱来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却是眸眼亮亮的,小财迷口气说道,“爹,那赚来的钱,归我吗?”
姜四爷很有土地主砸钱疼闺女那范儿,“亏了,就找管家,从府库里拿钱给添补上,赚了,存进你的小金库里便是。”
姜娆闻言,眼睛笑成了月弯眼,喜滋滋的,“那我去看铺子,爹爹。”
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秦淮河边消息广,说不定她还能打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有用的东西。
……
三日后容渟深夜出宫,与燕南寻彻夜长谈。
出宫回宫,姜娆让她小姨宫里威望重的老宫女嬷嬷去用银子打点妥当了,守宫门的人,虽按规矩,在出入簿子上记上了容渟的行踪,却不会轻易将他的行踪透露给第二人。
叶稍打上了冷霜,还暗着的微凉天光里,容渟从书院里出来。
远处,停着姜家的马车。
他目光深深,投往那边,看了一眼。
缓缓的,舒展了眉梢。展颜淡淡一笑,人间失色。
马车内,抱着暖炉,一直在不安等着的姜娆,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成了。
……
十七皇子宫中,嘉和皇后手执戒尺,立在十七皇子案边。
她今日处理完后宫大小事务,便一直守在十七皇子身边,看着他读书写字。
可谓为十七皇子的学业操碎了心。
三月末白鹭书院春试,小十七到了可以应试的年纪。娴妃的儿子、三皇子当初就是十二岁进的白鹭书院,她不能叫自己的儿子晚于人后。
虽说近日昭武帝对容渟的关注让她隐隐难安,然而容渟搬往寿淮宫后,昭武帝又恢复了先前不管不问的架势。
嘉和皇后这才有些放心,昭武帝是不可能让一个残废继承他的皇位的。
容渟双腿残废,确是事实,那个刚被收买的小太监司应伺候了他这么时日,也是这般说法。
入白鹭书院这事,她暗中拦了容渟几年,今年,他也别想。
想想曾经那位太师在她面前赞誉容渟聪明,过目不忘,她总觉得叫容渟进了白鹭书院,不吝于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