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柳徐三家交好,都将十七皇子看作了未来的储君,柳和光与谢童彦不敢怠慢,见了十七皇子就向他躬身行礼,“见过十七殿下。”
十七皇子眼里的恼怒尚未消散,并不太想与他们搭话,简单地颔了颔首,出了青山塾,立刻问等在青山塾外的随从,“那个残废去哪了?”
随从说:“他离开了白鹭书院,往东去了。”
“往东?”
明明他的府邸在西边。
“奴才没有看错,是往东去了。”
十七皇子狐疑地皱起眉头,“跟上去看看。”
……
马车一路行至秦淮河,下车时,怀青动作利落地为容渟搭好了方便移动轮椅下来的长板。
正值人流多的时候,行人中,有许多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坐着轮椅的小少年吸引了过去。
已经有人认出来了他是谁。
那些肆意打量、或怜悯或窥探的目光惹得容渟心里一阵厌烦。
怀青挺想告诉容渟,金陵的百姓知道他对南漳灾情做出的事,才会频频看他。
王侯贵族生来不知人间的饥寒苦楚,能真心为生民着想、为百姓做事的,凤毛麟角。
那些看向九殿下的目光是佩服,是敬仰。
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容渟的脸上已是微微带笑,瞧上去光风霁月的。
有一老嬷嬷颤巍巍走过来,“您是九殿下吗?”
少年越发懂得哪种表情和善讨喜,能赚一个好名声,心里头即使冷冷厌恶,面上却温和含笑,“是我。”
老妇人将手中两个带红绸的鸡蛋塞到了容渟手里,“我故乡在南漳,家人都在那儿,九殿下,谢谢您。”
老妇人走了以后,怀青有些讶然与感动。
这种带红绸的鸡蛋,是老百姓用来给人祝福的。
他怕容渟久处深宫之中,不知民间风俗,正想解释,容渟却把那两个鸡蛋扔到了他怀里。
“扔了。”
方才在人前的和善与亲切不再,他淡声说着,神色冷清。
“殿下,这是老人家一片好心……”
容渟回眸扫了他一眼,“扔。”
他不放心任何人递过来的东西。
不管是出自好意还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