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敢说话。
管她说什么,得到的都是讥讽。
他捏着姜娆细细脖颈,指尖动作看上去温柔又多情,“还是听说你那位裴表哥被贬官,心里心疼了?”
姜娆仍然不敢答话。
府里人都叫他九爷,她知道他位高权重,猜过他是曾经只手遮天九殿下,可府里人都告诉她不是。
但如今,他都要登基了,怎么会是?
容渟见她始终默声,笑着脸瞬间冷了下来,“将你买回来的人是我,你家出事时候,你那个裴表哥为了他前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从小户走出来的书生,眼里只有他前程,你还在替他伤心?”
他松开了捏着姜娆脖颈手,指腹底下,仍然残留滚烫的余温,他摩挲着指尖,问道:“想看大夫?”
姜娆摇了摇头。
她知道裴松语是受她连累。
她想见父母,想得要命,听裴松语找人递信给她,说将她父母安顿在了青山镇,她好想去。
可是还是被眼前男人捉了回来。
还连累了表兄。
当初姜家出事,裴松语敢出手相助,姜娆心里有怨,可她也知道,裴松语救了。
容渟见她病得脸色苍白,还逞强一样在朝他摇头,半个字都不说,他心底浮起来一阵压住的焦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找什么大夫,裴松语被贬去的地方寸草生,恐怕他很快就没了命。”
“你对他如此担心,如就陪着他共赴黄泉算了。”
男人嗓音很是低沉好听,语气却十足的阴阳怪气。
姜娆只是听着,也反驳。
容渟手压在轮椅臂托上,手背青筋浮起,整个人的气质阴鸷得难以靠近,他咬着牙,冷笑着离开。
姜娆病得厉害,回了屋,很快躺了下去,缩成一团。
隔壁丫鬟青竹敲了敲她屋子门,喊她年年,“大夫来了。”
“是没喊大夫吗?”
青竹道:“九爷吩咐,哪敢猜他心里在想什么。”
来的是京城里唯一一位女游医,她给姜娆诊完脉,开药方时,偷偷塞给了姜娆一张纸。
是一封信。
姜娆偷偷展开,心头骇然,忙趁别人看见前,将纸撕碎,烧毁。
容渟生性好杀伐,边疆常有战事,他登基不过半年,离京,至北疆征战。
姜娆趁他离开这段日子,吃了那回女游医给她的药。
女游医是裴松语安排过来的人,她给姜娆带来的,是假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