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打紧!”
他二表哥大手一挥,招呼小椿,“那个谁……树妖,你再来点果子,有多少要多少。”
重久把袖子往上拉了拉,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还就不信了。”
小椿发丝间结出的白栎果源自于远在千里外的白於山,她的本体树。
今年的白栎虽遭重创,但命根尚在,果实尽管远不及往年多,数量却仍旧可观,她依言抖了百十来斤,满脑袋下冰雹一般,不要钱似的放在院中。
“哦——不错,这不错。”
二表哥干劲十足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索性连午饭也不用,独自坐在桌前,面对着一人来高的橡果堆,挨个挨个的剥壳。
这一剥,就是三天三夜。
找来的那位画师连画了十余张也还是不得人意。
毕竟只听凭口述,自己未曾亲眼一见,很难画出对方容貌的精髓。
重久这些天里全然是和橡果杠上了,从早磕到晚。
而今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队友全是拖后腿的废物,小弟是个一无是处的马屁精,他到底为什么非得和这些人搭伙做事?还不如自己来得强!
偏偏这位爷就有那么点儿背,生发、美颜、脱毛、秃顶,什么都来了一回,愣是没有吃出加强嗅觉的。
可见,有时运气也是不可小觑的实力。
连着下了几日的小雨,到十一当天难得放晴,暖阳穿过些微雾霾,明朗的落在花木上。
风雨后的曲径长廊铺满了落叶,离初冬越近,凋零的树木就越清晰,几株腊梅有要开放的迹象了,枝头抽着细嫩的叶。
小椿坐在阳光能找到的地方,拿小杯子给自己的幼苗灌水喝。
嬴舟则靠在她脚边,慵懒地张嘴打了个呵欠。
这气候,真叫人昏昏欲睡。
家里待得久了,不知怎的,他心头总毛毛躁躁,腿脚发痒一样想痛快狂奔一场,然而看这院子逼仄且小,又很不得劲。
不得劲久了,就忍不住想咬点什么。
嬴舟趴在地上浑身不自在地扫着尾巴,就见那条土狗叼着个藤球自己溜自己玩,末了又去咬木门磨牙。
他看得不由砸吧嘴,没滋没味地舔了一会儿脸,忽然也跟着凑上去,大口一张咬住半截椅子腿。
小椿浇水的动作倏地凝滞。
默了片刻,静静地低头看向他。
嬴舟:“……”
狼犬清了清嗓子,“呃,那什么……刚吃了烤鸡,有点、有点塞牙……”
半个时辰后,汴京郊外护城河畔的大片青草坡上。
两条狗近乎是发疯似的在草丛里撒丫子飞跑,一白一褐,颜色分明地于视线中靠近又远离。
小椿手搭凉棚地踮脚在树底下看。
嬴舟的腿着实细长。
他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在跳,灵动得就像一头林间纵跃的小鹿,轻捷流畅的体型每一次迈步皆能瞧见肢体滚动的肌肉,四条腿轻灵优雅得如履平地,仿佛正是为了追逐而生的。
小椿从未见过哪种兽类跑起来,能让人骤然联想到“潇洒”与“漂亮”。
他轻盈得宛如一缕不羁自由的风。
真有足下踏月腾云之感。
她眼底随着一跃而过的狼犬逐渐浮起某种惊异而绚烂的色彩来。
有那么一刻,脑中浮现起无数仅存于传说的仙兽。
比如食月的天狗,比如某位真君座下的神兽。
嬴舟根本还没用全速,他跨一步,小土狗就得用三四步来追,实在是被溜得可怜。
前者甚至能边跑边优哉游哉地回头看它追没追上,嘲讽之意满满。
“小废物。”他在唇边笑,“再快点!”
白色的狼犬在碧青河畔跑得大开大合。
没一会儿便有几条过路的野狗被其吸引,一并加入到这场狂奔里。
嬴舟游刃有余地吊着一群狗子,还时不时放点水,让它们能勉强跟上自己。
他两只长而垂软的耳朵不停在半空上下摇曳甩动,好看得宛如蝶翅一般。
小椿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至少这一刻,在草地间放肆飞跃的嬴舟是切实快乐的,无忧无虑,畅快恣意。
她被这般气氛所影响,抄起怀里的藤球扔出去:“嬴舟!接着!”
狼犬抬眸望见,跑得正高兴呢,当下想也未想,一个起跳轻而易举地衔在嘴里,继而摇着尾巴欢快无比地朝她而来。
“哦!好厉害,一下就接到了。”
嬴舟叼着球行至小椿两步外,缓缓驻足,终于慢半晌地明白了什么,沉默地吐出球。
“……你果然是在羞辱我吧。”
小椿:“我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这几天过节玩得好放飞,渐渐没有存稿……(??^??)
话说回来,细犬真的是好漂亮好灵动的一种狗啊。
有机会大家一定要去我微博看看分享的那个视频。
之前关注过一段时间一个养细犬的阿婆主,狗狗的名字叫乌龙。
很少见的黄毛色,跑起来就像精灵一样,性格也有点鸡贼,爱逗狗玩也爱逗人玩儿,个性有点独,虽然忠诚可不大亲人。
后来出于某些原因被送走了,送走之后才知道,这狗还挺色的,喜欢漂亮的新女主人()
这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一条狗了,看见它就觉得它和普通的狗子不太一样(我就喜欢高冷狗!)
可惜就是再也看不到它的视频了呜呜呜,好美一狗子。
希望通过这篇文,也能让大家爱上我大种花家的传统品种狗,自由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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