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的事情,很乱。
我好不容易将王叔重新安置好,又找到正护着儿子大哭的王峰,对他说道,“没事了,你儿子只是被邪怨附了身,导致阳气衰减,现在那邪怨被我拔除了,以后只要用心地调养,就能健康地成长起来。”
我话说得轻松,只要还是为了安慰王峰的情绪,事实上,像他儿子这种情况,才几个月大,就受到了邪灵附体,未来多多少少会留下许多后遗症,甚至有可能因为体内的生气补不回来,导致过早的夭折。
不过这些事,就不是我能搞得定的了,人的寿命和气运,完全是由上苍来决定,我等凡夫俗子,能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至于结果嘛……却不知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两口子抱着怀里啼哭的婴儿,对我千恩万谢,我摆摆手,见那小孩的脸色仍旧有些发青,于是就对他们说,“赶紧把孩子送回医院去吧,他身上的诅咒怨气已经解除,但是身体是实打实地虚弱,我也没有调料婴儿身体的办法,还是送回医院住着,比较保险。”
就这样,我大半夜的又为这两口子驱车跑了一趟,一直忙活到天快亮的时候,方才把一切事情搞定。
弄完这一切我也很困了,也顾不上回去,直接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招待所,接了王峰的身份证登记,然后走进房间,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睡着了以后,我就感觉身上冷嗖嗖的,禁不住地打了个摆子,还做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王叔那间屋子,有一团灰色的影儿,就飘荡在屋子里,阴恻恻地向我咆哮着,还露出一双血糊糊的眼睛,猛地朝我扑了上来。
我是被这个噩梦吓醒的,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招待所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当我坐在招待所的床铺上,却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整个人都特别的不自在。
我想,应该是那股怨气还没有被彻底超度的缘故。
昨晚附身在王叔和婴儿体内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鬼,只是单纯地一种怨念,这种怨念,由于太过于浓郁,所以形成了实质,能够附着在所有接触过的身上,然后慢慢地侵蚀他们的身体,掠夺生气,在无形中引导一个人走向地狱。
王峰家的事,倘若没有我的出手,他老爸其实也未必会死,只是会常年受到怨气的感染,导致精神越来越恍惚,到了最后,可能会失心疯,甚至有可能暴怒、shā • rén……所有能体现人类阴暗面的事情,他都有可能干得出。
现在,寄存在王叔和婴儿体内的怨念倒是解消了,可是导致这股怨念的根源还在,若是不能今早消除,只怕早晚还会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可这种事情很麻烦,我原本也是不想管的,毕竟自己能力有限,总不能把全天下所有不平的事情都管完吧?
可转眼间,我又回想起了柳无双在跟我切磋修为的时候,讲过的那番话。
他曾说过,所谓修行,本质上就是修心,一个人的境界如果不够开阔,就算你把身体锤炼到极致,也不可能找寻真正的“道”。
我并不清楚自己的道在哪儿,只是觉得,这些年在江湖上来回奔波闯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得罪了这么多的人,若能让实力有个快速增加,对我而言,也不算太亏。
这么想着,我决定继续把这事管下去,碰巧,就在我准备洗把脸,去医院找王峰再好好聊聊的时候,招待所大门被人轻轻叩开,一拉门,就蹦出了王玲那张娇俏的脸儿来。
她有些害羞,进了房间后跟我说,自己是专程代表堂哥一家人,跑来跟我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