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蹙眉,洇红的眼尾越发的漂亮上翘,眼中水光潋滟,反手又给了男人两个巴掌,“……滚。”
陈政脸皮厚,嘴边一圈胡茬一早上没刮又长出来了,细细一层,“好,你睡吧。”
“……你别吵我我就睡了!”
时玉恼的瞪他,他打得手掌都疼了,才把人给凶老实,“而且试什么试,你能知道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谁都能唬你!”
陈政被他骂的低下头,老实木讷的搂着他的腰,过了一会儿,挨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时玉眼睛倏地一睁:“……陈政,你要点脸!”
被怀里气疯了的青年连打带骂的踹下床。
他在黑黄狼犬疑惑的视线里老老实实跪在床头,光着的结实胸膛上还在滚着汗,低着头,一边听话的说自己的错了,一边跪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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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胡乱说话的臭狗踹下床,罚跪在床前,时玉心气稍微顺了点,他一身的汗,气的脑袋昏沉,埋在被窝里合眼休息。
现在实在没力气洗澡,他也不想使唤陈政。
睡梦中他被人移了位置。
恹恹的撩起眼皮时,自己已经睡到了床边,靠着墙边的床上陈政不知道在忙什么,扯下了一层床单,铺了层新床单被罩,看起来挺软和。
时玉一身养尊处优的皮肉,自小被当作少爷宠着惯着,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这次来乡下带了精细布料,不过在小院里,已经拿不到了。
在陈政这睡了两天,粗糙的布料已经磨红了皮肤,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在眼里,私下找莫锦买了些纯棉床单。
“……你干什么呢。”他困倦的出声问。
陈政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像在哄他继续睡:“这被单软和。”
废话。
肯定软啊。
懒得和他说这些,时玉重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窝似乎被放了两个汤婆子,他被热的醒了过来。
浓郁的花香近在咫尺。
陈政抱着他,发现他醒了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道:“小少爷,最近太潮,你身上起疹子了,我给你抹点药。”
清水村很潮,尤其下大雨,时玉打干旱的京城来,受不住这的气候,腰上腿上都长了些湿疹,不多不少就几个,但痒起来确实要命。
他靠在陈政怀里,只觉得周围热的很,意识逐渐模糊,某一时刻却又眼神清明一瞬,厌烦又不耐道:“……陈政,好好抹药。”
男人一言不发,低低应了声,恢复了往日的寡言沉默。
*
一晚倏忽而过。
第二天一早,把时玉哄睡后他便去了厨房做饭。
陈政常年劳作,皮糙肉厚的,是典型的乡下庄稼汉形象。
他不是个精细的人,现在厨房内却储存了充足的米面油,精细的大米甚至村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只能在过年过节时吃上一顿,熬上锅粥。
时玉没来陈家前,陈政的早中晚饭也是简单的窝窝头配咸菜。
他每天上山打猎,猎好的猎物处理干净,卖给每天会来村子里一趟的货郎,货郎帮他卖到镇上屠户那,第二天把卖完的钱给他。
终年如此,他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