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我真的好喜欢笙笙……”
这一句话，顾笙笙印象最为深刻。
薄言脑子摔坏了，脑补出一场狗血爱情剧，剧的女主角是顾笙笙，他为了顾笙笙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半夜打电话骚扰老人家，包括低声下气去哀求看不起他的人，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
他一直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连她都骗过了，以为虚伪的男主又在演深情的戏码，直到被她伤得遍体鳞伤，才终于暴露出了有病的一面——
被爱伤透直接殉情。
顾笙笙看到薄言坠下台的那一刻，绝望至极的眼神，才惊觉心都跟着坠了。
后来收到那条视频，想到薄言口中的言言是那只他抓的小斑点狗，想到薄言塞进嘴里的薄荷糖，是为了给她美好的初吻体验。
因为顾笙笙曾经说过，薄言的吻，一定跟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但细细品味却又含着甜意。
当时十五岁的薄言不置可否，反手拎着书包带转头就走，这一幕在原身记忆中尤为深刻，开玩笑试探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一颗少女心大概是被摔了个粉碎。
要是知道薄言其实都暗暗记得，她估计得高兴成个傻子，比现在的薄言好不了多少。
现在的薄言……
顾笙笙没办法把他当成虚伪的男主看待了。
在她看来，有毛病后一心一意追求爱的薄言，跟虚伪的男主完全是两个人格，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必须区别对待。
在那只恶魔没回到薄言身体前，她不妨温柔一点，圆了天使的美梦。
如果天使被顾笙笙再次伤到，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下一回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运了。
顾笙笙不想死，对于天使，同样怀着愧疚。
伴着异常愧疚的心情，顾笙笙在医院陪了薄言两天，这两天来削苹果剥葡萄亲手喂汤，把小天使薄言照顾得无微不至。
薄言总喜欢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明明两人在一起看着电视，看着看着他的头转了过来，深邃的眼看得顾笙笙心里打颤。
“别看我，看电视。”顾笙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这话了，手看都不用看就把他的头转了回去。
电视里，正播放着最实时的新闻，原子.弹的投放已在昨日完成，突如其来的外星物种被消灭殆尽，华国上下的民众再也不用惊慌，可以放心出街，一同重建家园……
大意就是这样，只字未提经济倒退和国际地位的影响，也未提到那些被波及到的无辜人们。
顾笙笙心情沉重，按照日子推算，h市已经不剩多久的安宁了，等到躲藏在地里的虫族破土而出，整个世界都会跟着一起完蛋。
然而这件事，她没法对任何人说，看到他们如释重负般眉开眼笑，她只有同样跟着挤出笑。
薄言看着前方脑袋没再转动，但手指却是悄无声息勾了过来，“笙笙，你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得……”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顾笙笙的话戛然而止。
薄言将唇从她脸侧挪开，看着她说：“你骗不了我，我都知道，不过……现在呢？开心一点了吗？”
顾笙笙微微转头，对上薄言的眼，还没说话，薄言的另一只手也勾住了她，“如果还不够的话……”
猝不及防，他往前凑，冰凉带着甜味的唇印了上来，入目只见一片深邃漆黑，不过半秒，长睫覆下，清秀的脸庞显得尤为认真。
顾笙笙一直睁着眼，直到薄言轻轻抿了两下，放开了她，认真问：“现在呢？开心一点了吗？”
顾笙笙淡定如松，“糖在哪？”
薄言一怔，犹犹豫豫一掀枕头，床头的几十颗薄荷糖一露出来，就被顾笙笙眼疾手快全部收走，藏到了自己包里的小袋子里。
“没出院前，不许吃糖。”
“那出院后是不是就——”
顾笙笙一咬牙，“也不许吃！”
薄言了然，“笙笙不喜欢薄荷味了吗？那是不是要换草莓味——”
“闭嘴！”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顾笙笙看着薄言微抿唇，目光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一软，重新握住他的手说：“只要你能像上回一样，在外人面前不露出任何破绽，那么什么味道都可以。”
过了良久，薄言轻轻抽开她的手，“笙笙，我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