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殊问:“你藏哪儿?”
宁和音:“这个皇上就不必管了。”
季明殊严肃道:“朕说过那阉人警惕性极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或许就连夜晚睡觉之时,都会让人不着寸——”
“咳……”宁和音挤出个笑,“皇上您真的可以放心。”
说完她转过身,把自己七七八八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转回来。
季明殊眼神微暗,眼前的人,发丝凌乱不堪,衣裙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一道雪白细腻的锁骨,脸上的胭脂尽数被晕开,却更多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变化最大的还是眼神,起初清澈如小鹿的眼,现在既泛着红又隐隐含了泪水,无形中随便扫过来的一眼,都能勾起人无限的遐想。
宁·破布娃娃·和音挑眉:“皇上,如何?”
季明殊的视线落到她的身前,沉默半晌才道:“很好。”
“我现在这般模样,他定不会再碰我。”
话音刚落,宁和音柔弱地跌出帐外,泪水顺着脸颊不断落下。
而季明殊在她出帐子之后,又分别掏出两个小瓶,在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上抹了又抹,细细晕开。
庄沢踏进甘露殿内殿时,便远远闻到了空气中的yín • mǐ之味,眼神一转,看到了靠在桌脚旁面如死灰的人。
她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眼珠根本不会转动,看到他时,嘴角缓缓弯出了一抹勾人的笑,眉眼霎时间风情万种,“夫君,你来了阿……”
他上前想要触碰她,她本来朝他伸出的手,一瞬之间又缩了回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她抱着自己身前,躲到了桌子底下,双眼爆睁尽是恐惧,声音无比凄厉:“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不要再碰我了,不要碰我!!!”
在庄沢的指尖触碰到她脸时,她猛地把他推开,爆发出惊天吼声。
季明殊在帐子里额穴跳了跳,有过心理准备之后,掀开幔帐,眉眼间尽是餍足之色,看到来人时略微一怔。
“九千岁这便来了?朕还以为你同母后,要聊上更久一些。”
庄沢起身,眸中的光琢磨不透。
“她为何会成为这样?”
“这样?”
季明殊面带恼色,“朕同样十分不解,明明先前,还是一脸享……欸,九千岁?”
庄沢俯下身子去抱桌下的人,她却死死抓着桌脚不放手,“滚开!你滚开阿!”
季明殊道:“既然她不愿走,那不如便将她留在宫……”
庄沢回头看去,季明殊的气势顿时弱了,讪讪道:“朕难得碰到这么合心意的女子,若留她在宫中,朕会好好对她。”
“好好对?”庄沢问,“敢问陛下,如何好好对她?”
“朕想……”季明殊垂头望向桌角下的人,神色温柔,“若是九千岁允许,朕便封她为皇后。”
庄沢眸光不着痕迹一暗,淡声道:“她是臣的夫人,皇上若是如此,那会落人口柄。”
“朕心中已有主意,”季明殊笑道,“只要九千岁肯点头,安排她假死,准备新身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庄沢望向她,“夫人愿意吗?”
抱着桌角的宁和音怯怯望了庄沢一眼,一字一句重复问道:“皇……后?”
庄沢道:“是,皇后。”
宁和音忽地笑出声来,表情天真无邪,望着季明殊问:“要是当了皇后,那臣妾能不能把这个死太监拉出去砍——”
季明殊:“……”
他猛地蹲下身捂住她嘴,“你胡说什么?”
宁相找来的人,竟然是个傻子?
宁和音摇晃着头把他手扒下来,表情柔弱又可怜,怯生生喊:“皇上……”
季明殊心又是一阵塞,本以为身后的阉人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当场戳穿她的拙劣演技,然后他跟着……
却不曾想,他垂眸淡淡道:“可惜夫人当不成皇后了。”
接着伸出手,轻轻牵住她。
“走了,回家。”
季明殊看着被牵着走还在装模作样一瘸一拐的人,为她辣眼睛的演技感到担心,细细一思索,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柔弱成瓷娃娃般的人忽然趔趄了一下,她身旁的人松开她的手,转而把她抱在了怀里。
季明殊看到,被抱着的人微微转头,冲他做了个鬼脸不说,垂下的手还伸出了两根指头,那究竟是什么含义?
来不及细想,他只觉得……
嗯,那阉人,果然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