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摇头,两只手死死抓着他手,“不……行,我可以把你拉上来的。”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但依旧无济于事,眼看着太子脸色越来越惨白,钮喜那边也没有了动静,我终是忍不住含着眼泪无助地喊:“有没有人啊,来人,救人啊!”
那瞬间,苦苦撑在船边的太子眼神似乎变了,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下一瞬他的手就脱力了,身体往下滑,我情急之下扑出去想拉住他,反因重力不稳而摔入水里。
我又一次掉进水里,仿佛重新回到那场无望的噩梦,没人能救我,我自己也救不了我自己。
就在我身体不断往下沉的时候,一只手忽地搂住我的腰,带着我往水面上游去。
破水而出的瞬间,我看清面前的脸。
那张素来噙着笑的脸此时没了表情,鲜少地严肃。
太子并没有看我,他带着我往岸边游,船已经翻了。我在经过短时间的怔愣后,默默抱住太子。
秋日寒冷,水中更甚。我被冻得牙关打颤,止不住地深吸气。些许是我的气息落在太子脖侧,惹他不喜,他皱眉看我一眼,又扭开脸继续往前游。
终于有御林军发现我们,他们纷纷跳入水中来救我们。等他们靠近,我就连忙松开太子,不想再加重他的伤势。
可就在我被御林军抱住的时候,我的手臂被拉住。
是太子。
他拉住我手却又什么都不说,见我看他,又漠然松开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没有心神去管太子在想什么,我让御林军赶紧救人,钮喜他们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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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太子遇刺的事情引得皇上震怒,皇宫大内居然能混进刺客,御林军统领不仅被革职,还挨了五十板子,据说抬回去的时候,下半身尽是血。
不仅是御林军统领,当日当差许多人都领了罚。那些刺客尸首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记,一时间查不出来历。
据说太子那边的情况也不大好,而我从水里出来就生起了病,反反复复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彻底清醒,已是三天后。
庄贵妃衣不解带在我床边照顾三日,人瘦了一圈,见我醒来,顿时喜极而泣,“宝宝,从羲,你终于醒了。”她又转而喊太医,“太医,麻烦你看看从羲。”
“庄贵妃娘娘勿急,微臣这就为九皇子看诊。”
立在床边不远处的太医将三根手指搭于我手腕上,我恍惚了下,才逐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母妃,钮喜他们……”我无力地问道。
庄贵妃对我挤出一抹笑,“钮喜没事,只是伤得有些重,母妃请了太医给他看诊,你别担心。”
庄贵妃只提及钮喜一人,我心里其实也明白其他宫人多半是凶多吉少。
太医说我醒了身体就无大碍,这几日生病是邪风入体,加上惊吓过度导致,他会给我开一些宁神静心的药,这段时间仍需要静养,不要动气费心。
庄贵妃闻言松了一口气,太医离去后,我才问起第二件我想知道的事。
“太子还好吗?”我记得我和太子同被御林军救上来,他好像没多久就晕了过去,手臂和胸腹处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十分骇人。
“太子比你还早醒,只是腰腹部的伤较重,现在还下不了床。”庄贵妃怕我思虑过重,反而影响自己,劝诫我不要想旁的人与事,先将自己身体养好。
我闷闷点头,可一闭上眼就浮现黑衣刺客被刺中胸口倒下去的样子,他的血滚烫,飞溅在我面上。
我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怕庄贵妃发现,忙侧过身,却闻到很淡的熟悉药味。我一愣,将我床上放的布娃娃扯到鼻间仔细一闻。
布娃娃上的确有了林重檀的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