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开车送刀长青回了药店后,又与年成凯回当铺,回去的路上,沿街都能看到有人在焚香烧纸,毕竟今天是鬼门关开的日子,这也难免之前刀长青会用什么镇魂玉之类的玩意儿来想办法了。
黄道小心翼翼地问:“老年,你觉得这件事与那个有没有关系?”
年成凯看着黄道:“哪个?”
黄道扬了下下巴,指了指路边烧纸的那些人:“鬼。”
年成凯反问:“你是说夺舍?”
黄道却问:“夺舍什么意思?”
年成凯解释道:“道家对借尸还魂的一种说法。”
黄道看着年成凯,年成凯却指着前方道:“看路,看我干什么。”
黄道看向前方,好半天才说:“我其实不信这些的,但是这件事太邪门了,镇静剂没用,迷|药也没用,但是我记得你打晕过墨菲,他至少能睡一会儿。”
年成凯道:“外力不管怎样都会造成身体损伤,我那只是一下,还控制过力道,如果全靠打晕才能入睡,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墨菲是第一个患者,我们又无法从他那里入手,许家又进不去,所以,只希望许小姐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劫。”
年成凯返回当铺,黄道也干脆不走了,决定当晚就住在当铺,因为他觉得事情真的太诡异,这种诡异让他很是不安,也是让他这个无神论警|察第一次有后背发凉的感觉。因为陵弈的案子,黄道对年成凯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很清楚,单从揣摩和推测案件来说,年成凯远在他之上。
当夜,两人谁也没睡着,一直闻着街头传来的那股焚香烧纸的气味,也不知道为何,到半夜的时候狂风大作,吹得外面街头树叶沙沙作响,狂风贯穿房屋缝隙的时候又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黄道最终实在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入睡之后就进入了梦境,梦境之中他站在医院病房内,病房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站在角落中背对他的人。看背影一男一女,在梦境中的黄道却很清楚那是墨菲和许玲,可不管他怎么呼喊,那两人都不回答,黄道尝试着往前走,但双脚却无比沉重,根本迈不动,就在他无比痛苦的时候,墨菲和许玲却倒退着朝着他走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两人一前一后夹着黄道,墨菲背对着站在黄道跟前,而许玲则站在黄道身后仅仅与他的背部紧贴。
那一刻,黄道瞬间被吓醒,满头大汗从床上坐下来,却看到年成凯举着油灯往外走,同时还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黄道立即问:“谁在敲门?”
“不知道。”年成凯扔下这句话之后就下楼去开门,黄道也赶紧爬起来。
年成凯将门打开后,却发现池同书站在门口,与他随行的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
年成凯疑惑:“池特派员?有什么事吗?”
池同书只是说:“跟我走一趟。”刚说完,池同书又看到黄道,“黄警官,你怎么也在这里?”
黄道说:“太晚了,我就没回去了,出什么事了?”
池同书依然不解释:“正好,你们俩跟我一起回去。”
也不等两人换衣服,池同书直接让卫兵带着两人上车,汽车随后疾驰在街头朝着黑暗之中驶去,半小时后停在警|察厅楼下,池同书与卫兵带着两人走进去,然后来到审讯室内,让两人分别走进两间审讯室之中。
年成凯刚走进审讯室,就看到角落中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刀长青。年成凯立即上前搀扶起刀长青,扭头瞪着池同书。
池同书摘下自己的围巾,直接落座,拧开钢笔笔帽,注视着跟前的笔记本,又吩咐卫兵:“把刀先生带下去治疗。”
卫兵上前,将刀长青拖拽了出去。
池同书又看着年成凯:“请坐。”
年成凯迟疑了下,表情也恢复正常,随后落座问:“许小姐出事了?”
池同书反问:“你怎么知道?”
“许小姐出事,许厅长震怒,认为此事与给许小姐治病的刀长青有关系,所以,你抓来刀长青拷打一顿,不管与他有没有关系,你都得先做点事情给许景明看,”年成凯说话间一直注视着池同书的双眼,“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许小姐出事,你会这么快知道?亦或者说,许厅长为什么不找警察,反而是要找你?难道你早知道许小姐与墨菲患有相同的病症?”
池同书心里暗自惊讶,觉得这个年成凯着实不简单,他还没问什么,反而在言语上被年成凯制住了,他这个审讯者变成了被审讯者。
池同书问:“为什么许小姐的事情你和黄道也参与其中?”
年成凯道:“傍晚刀长青来找过我帮忙,因此我知道许小姐的事情,我觉得甚是奇怪,思来想去决定去医院问问杨世恩医生,从他那里得知墨菲与许小姐认识,可是,墨菲是盟军翻译,许小姐的父亲是财政厅厅长,我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只能作罢,我回答完了,你可以对应刀长青和黄道的口供,便知真假。”
池同书缓缓问:“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年成凯就回答了两个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