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华四人回到农场后,女知青已经找回来了,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但四人对其他人说起在山上的那段经历,很多人都不相信,甚至还被上级领导批评教育,说他们不应该散播这种不利于农场建设的消息,同时还带他们去参观了过去种植的一些咖啡田。
这个时候,陈卫华等人才知道,原来在潞江坝一直就有咖啡田,只是并不多,而且他们见到的咖啡树都没有山上那棵大,而且果实颜色也不大一样,山上那颗咖啡树的果实颜色是火红色,就像火焰一样。
陈卫华立即拿出了他的证据,也就是那棵咖啡的果实,以证明他没有撒谎。领导看见果实也拿不准,便将负责培植咖啡的研究员找来,研究员看了陈卫华拿出的咖啡果后,非常诧异,因为在潞江坝一带都没见过这类品种的咖啡。当时全国在培植咖啡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滇省,二是琼省,当时种植的都是铁皮卡,也就是阿拉比卡的原种,陈卫华带回来的咖啡果绝对不是铁皮卡。
因为咖啡果很新鲜,不像是陈卫华从蓉城带过来的,所以,研究员立即让陈卫华等人带他上山去找那颗咖啡树。研究员甚至猜测,也许滇省原本就存在野生咖啡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中国也有自己的地产咖啡,将会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
领导让唐南奇和陈卫华两人领着研究员上山,沿着之前走过的路寻找,足足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那颗巨大的咖啡树,沿途唐南奇和陈卫华一直向研究员保证他们没有撒谎。研究员也不认为他们撒谎,因为证据摆在眼前,但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好在是他们当时带回去了至少五斤的那种奇特的咖啡果,所以,研究员决定,以那些果实为种子,看看是否配置出他们所说的那种咖啡。
培植咖啡首先要从苗圃开始,先将种子栽植进小盆之中,大概6到8周的时间可以发芽,等发芽后放在庇荫处至少半年时间,随后长到差不多灌木大小的咖啡树会小心翼翼移植到地里继续生长,这个过程就相对漫长,至少要三年才会结果。
陈卫华回忆着:“咖啡树的寿命很大程度上取决如何配置照料,要将树修剪到只剩下三根枝干,之后每年轮流剪短其中一根,留下其他两根结果,这样才能保证咖啡树可以在20年间持续高产,你们大概不知道,咖啡树可以活100年左右,而且咖啡树是自带花授粉植物,不需要蜜蜂帮忙,但我们也养蜜蜂,这样可以增加农场收入。”
年绶问:“那你们培植成功没有?”
陈卫华看着年绶道:“我1971年下乡当知青,1979年返城,这八年我们就配置出了一颗那种奇特的咖啡树,只有那么一颗,从培植到结果用了五年的时间,实际上除了那位研究员之外,谁也没有在意,但结果的那年研究员失踪了。”
夕环问:“失踪了?”
1976年本就是一个多事之年,那年唐山发生了大地震,伟大领袖逝世,同时结束了十年浩劫。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所以研究员失踪了一个星期才被发现,同时也发现原本培植成功的那颗咖啡树也被人挖走了,推测应该是研究员所为,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农场没有其他的经济损失,加上琐事太多,研究员失踪事件也没有往下继续调查,不过却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该名研究员的助手患上了失眠症。
年绶和夕环认真听着,觉得此事确实怪异,听起来似乎真的与年成凯的日记中的那种咖啡豆有某种关联。
咖啡研究员叫马松民,而他的助手叫闫秀兰,马松民失踪一周后,闫秀兰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陈卫华当时因为工作关系,加上兵团纪律,并没有进一步去了解这些事,但闫秀兰的失眠症却在知青之中传得很离奇,各种说法都有,不过最终都成为了大家闲聊的谈资,谁也不知道此事的最终结果。
1979年知青大返城,当时有个规定,如果已婚知青都是蓉城的,那么可以返回,如果有一方已经留在潞江坝当地工作,也就无法再回去了。所幸的是陈卫华与知青妻子都是蓉城的,所以得到了返城的名额,顺利返回蓉城,并在几年后有了儿子陈沄潞。
不过,在高黎贡山遇到的那颗咖啡树,对陈卫华来说一直是个谜,他甚至还保留了一颗咖啡果作为纪念,将那颗咖啡果放在装戒指的盒中收藏着。
陈卫华后来的人生算是一帆风顺,原本从政的他后来辞职下海经商,生意也越做越大,儿子陈沄潞也对饮食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更是莫名其妙迷上了咖啡,在出国留学后甚至想要回中国开设自己的咖啡店,并且只想使用中国产的咖啡豆。
陈卫华支持儿子的事业,儿子也在回国后真的开设了自己的咖啡店,生意虽然一般,但也算过得去。可陈沄潞一直很执着,总认为中国肯定有自己的地产咖啡,为此纠结好些年,陈卫华在退休之际,终于拿出那枚收藏的咖啡果,并且将自己知青时代的经历告知,陈沄潞拿走那枚咖啡果之后没多久便失踪了。
年绶一边听着一边悄悄发消息询问他的大哥杨巅峰,也就是老年公寓的老板,让他查查陈卫华是什么时候入住公寓的。杨巅峰很快回复,陈卫华是三个月前住进来的,而且他直接买下了一个房间。
年绶随后问:“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儿子是去找那颗咖啡树去了?”
陈卫华道:“他临走前发了消息给我,你看看。”
陈卫华将手机递给年绶,年绶看到陈沄潞发的消息,那则消息几乎是在发誓,发誓说如果找不到,自己就不回去了。
年绶看完消息,将手机还给陈卫华,却说:“你之前既然调查过我,肯定也找人调查过知青时代的一些人,因为你想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猜错吧?”
陈卫华承认道:“对,我的确雇人调查过,查到了闫秀华的下落,她没死,就住在蓉城,可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