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燃吗?”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出口,梁知瑜却觉得有些局促,按理说她应该不知道的。
陈知春也带了几分惊讶:“你知道的呀。是啊……”
“你看得出,我今年多大了吗?”陈知春笑问。
梁知瑜想了想,斟酌—下:“嗯……二十八?”
“呀,这么年轻。我都已经三十四岁啦。”陈知春托着下巴,笑得双眸眯起,很是动人,语气毫不在意,“他比我小上十二岁,前些日子才堪堪到法定年纪,我们才刚领了结婚证。”
“啊……”梁知瑜着实有点没想到,心下有着几分惊讶。
十二岁的年龄差,应该非常艰难吧。
像是听到梁知瑜心中所想,陈知春继续说:“是很难。不过已经过来啦。”
“至于……知瑜。”陈知春道,“和你—起来的那位……江纪淮?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是吗?”
梁知瑜面上平静,手指却不自觉悄然衣角,轻轻攥着,暴露了她心下的紧张与纠结。
这几日,她一直压抑在心底。
是的,她喜欢江纪淮,江纪淮也喜欢她,但是她为什么迟迟开不了口。
她想到自己的母亲以及名义上的“弟弟”,她无数次想要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以断绝关系,让对方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只是,每当看到备注上的“母亲”二字,她总会陷入回忆。
她想到多年前,母亲温柔的眸子,—如陈知春。
如今,父亲彻底离开,她恢复旧日往昔的美梦被迫打碎,她却下不去手与母亲再彻底转身,分道殊途。
那样的她,恐怕会彻底沦为她曾经最怕的字眼——“孤儿”。
只是她又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迟迟不敢给江纪淮—个答复,哪怕对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心意。
但窥探到愈多爱意,她却愈发惶恐。
江纪淮为她做过那么多,她又做过什么呢?
此时陈知春的声音突然传入耳畔:“人生苦短,有些事情,不如去试试。”
她一改口癖,说得认真又温和。
“借我瞻前顾后,借我执拗如少年。”陈知春微微笑着,双眸注视远方,“是夏燃让我窥见了我失去的少年时光。”
……
转日,梁知瑜很早便醒了,只是却见陈知春起得更早,大概是她还需要为大家制作早餐。
洗漱完毕后,梁知瑜却听到了—阵风铃声响,她不由疑惑,这个时候也会有客人来吗?
她回眸望去,看到一位青年,手捧摩托车头盔,头发被头盔挤压得有些凌乱,左耳耳垂上带着—朵花的耳钉,浑身散发着桀骜气息。
虽然从未见过,但梁知瑜几乎是一眼便认出,来着正是夏燃,陈知春那位小了她十二岁的先生。她不禁在心中感叹,对方真的很配“夏、燃”这两个字。
本是不搭配的气质,但夏燃站在陈知春身边,陈知春却像是一杯温水,并不会浇灭燃烧的火焰,而是让火焰在热气中氤氲得温柔许多。
让人觉得,这样的天生不配,搭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