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片酬，不是卖身钱---燕渠努力这么认为。
三十万片酬，欠李晓东的十几万可以一次性还清，还能有点存款以备不时之需，也许房子可以不用卖，母亲也可以接回来家里住了。
十八线演员的命运掌握在大佬手里，分分钟能叫你入天堂下地狱。
他这回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现实。
所以那种事情，是不是就跟男女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再来，就不会那么抗拒？甚至到最后，是难以抗拒……
第二天李晓东果真接到张艾的电话，叫燕渠晚上出去应酬。
下午的时候，李晓东拉着燕渠去商场买了身品质西装，还做了个修面，发型也打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亲自开车将燕渠送到吃饭的地点。
因为李晓东并不在受邀之列，燕渠只能一人前往。
燕渠到得有些晚，因为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配角，到早了，看大导演大明星们同投资人寒暄，自己坐在那里，无人认识，无人寒暄，实在尴尬。
进去大包厢，里面已经到了很多人了，张艾在主持全局。
一眼看见他，回头就冲里面的人笑道：“呵，这不就来了？”
燕渠是踩着时间点进去包厢的，本来确信自己没迟到，这个礼仪是保有的，不早到一步，不晚到一步。但听到张艾的话，就以为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还是来晚了？忙双手合十向众人致歉，但心里想---谁在乎我？都没几个大佬认识我。
张艾笑道：“没晚，只是有人数次问起了你。”
“……”燕渠就以为是秋怡在问他，结果是周洁。
徐秋怡那两个见面就杠的好闺蜜周洁和张玲玲真的都在座，数次问起他的是周洁。
入屋后，燕渠矜持有度地同在座几个面熟的圈内人打招呼，余光扫到被众星拱月的徐秋怡徐老板只在张艾提到他的时候，抬眼望了他一眼，但很快就转开了视线，去与其他人继续谈笑风生了。
那一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好似看一个并不相熟的陌生人。
人全部到齐，服务生鱼贯而进，开始上菜。
周洁则站起身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儿，视线跟黏在他身上了似的。
偌大的包厢因此慢慢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这一幕。
有人附耳窃窃私语，估计都在猜他是谁。
搞得燕渠很不自在。
除了在荧幕上，他私下里并不喜欢成为焦点人物。
“他演二郎神？不错不错。要身段儿有身段儿，要颜色有颜色。我觉得他要演东方朔，肯定也很有味道。”
张艾趁机说：“那周总您要不就投拍一部东方朔啊？汉武帝也行。有了汉武帝，必定要有东方朔，这对君臣的戏在历史上本来也精彩至极，观众们肯定爱看。还是由我来组局，就考虑考虑撒？在座的诸位大老板们也都投点资啊，肯定大赚！”
张玲玲重重地哼了一声，全场都往她看。
张玲玲和周洁爱抬杠是出了名的，两位是金主圈里的奇葩。
“也不一定要有汉武帝，有陈阿娇、念奴娇，也可以有东方朔啊。”张玲玲说，“两个男人的戏有什么看头？查查历史资料，多找几个名女人出来，比如窦太后、长公主，凑足七个，便能拍一部名叫《一个男人和七个女人》的故事了，包赚不赔。”
屋里的人瞬间哄笑不已。
周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坐回原位置上：“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