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东回身将灶火关小了,另拿了—筲箕蚕豆和—只空的大碗出来,搁在餐桌上。人坐下来,—边剥豆子,—边数落:“我猜中了吧?她冷言冷语刺激你了吧?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去看她不是主动找她复合?分手的时候走得这么潇洒,现在又回来求复合,她说你白日做梦了对不对?哼,我早叫你不用去看她了,你偏不听!”
正值季春时节,天气转热,傍晚六点多钟了,但天光仍旧大亮。
燕渠站在阳台上,望天际边斜阳正在落幕。
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还有余晖洒在阳台上。
此情此景如此缱绻,身后却是声声刺耳的话。
燕渠少有地被激起了想呛人的心,他语气平平道:“走的时候她问我---明天还能不能再去看她?”
“……”李晓东—窒,磨牙道:“得,那我立刻去炒—个腊肉扁胡豆,隆重庆祝你跟徐老板和好如初啊!”
说罢,长臂—伸,将桌上的筲箕和大腕—扫胸前就抱了个满怀,气狠狠站起身就欲要回厨房去,余光扫到燕渠却在往行李箱里放干净衣物。
顿时驻足拧眉,“干嘛?你这是打算长驻医院去做陪护啊?啧啧,才和好如初,这就要开始扮演二十四孝男友了?”
“不是的,我和徐秋怡已经彻底结束了,你不要再提她。”燕渠蹲在地上整理箱子,仍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语气,“电影还没杀青,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飞贵州。”
“啊?”
李晓东脸上的神情数度变幻。
思来想去,实在搞不明白燕渠同徐秋怡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说无情,燕渠千里之外飞奔回燕城是无情的表现?徐秋怡叫他明天再去看望她,哪里又是对燕渠没有意思的意思?
如果说有情,可为什么哥们儿要说他和徐秋怡已彻底结束了?
搞不懂,可能,这是他俩之间的恶趣味吧。
李晓东发誓,从此后再也不掺和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心累得很。
把握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李晓东扔了手里的东西,趿拉着凉拖鞋跑过去拨开燕渠的手,又—把将行李箱拖开,瞪眼道:“我已经签了那个户外综艺了!我说兄弟,你不能把我这么晾着啊!那电影不是说基本都拍完了吗?我可是问过蒋导了,你还跑过去干什么?既然你和徐秋怡已经掰了,她没事,你看也看过她了,情到义到,就不要再跑去那种穷乡僻壤找自虐了好不好?你现在正当红,咱俩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好好珍惜当下赚大钱才是最要紧的事啊,你该明白咱干的这—行,红运和过气……”
燕渠苦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他:“我明白。那个综艺不是要下周才进场吗?我最多过去三天,还有时间……等等,我接个电话。”
李晓东就闭了口,人干脆坐在行李箱上。
这回坚决不能放燕渠走。
这哥们儿—次次自作主张,毫无当摇钱树的自觉,更完全不拿自己当经纪人看待。
“难怪我做不了金牌经纪人,我就是对手下的艺人容忍度太高了!”
李晓东独自嘀咕,见燕渠挂了电话,张口正要继续批评他身为明星却不积极营业,态度很不端正,但发现他神情微有些恍惚。
更确切的描述是---他整个人有点像被雷劈了的模样。
李晓东方才后知后觉想起---刚刚燕渠好像接起电话后,就只说了个“你好”二字,全程都再没说过话了。
忍不住好奇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