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铜锅,里面装着融化了的蜂蜡,铜锅旁边则放着一把看着有些年头了的铜刀。因为用笔蘸取蜂蜡容易凝固,所以绘制蜡染的工具大都是经过处理的铜片。
人们把两片或者多片形状相同的薄铜片绑在一起,一端绑在木棒上,铜片中空,刀口的位置微开一点缝隙,以便于蘸蓄蜂蜡在布上作画。桌子上摆放了许多把形状不同的铜刀,秦诤拿了一把比较基础的三角形铜刀。
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秦诤铺开了白布,思忖了片刻后拿起铜刀蘸了蜡,就要直接下笔。钟庭玉不禁问道:“不用打一下底稿吗?”
秦诤抬头笑着对她解释道:“这个布料小,能画下的花纹不多,而且只是用来练练手,不用那么讲究。”
反正他奶奶当时教他的时候也没教他要打稿,大家都是想到什么画什么,没有那么多规矩,要是他愿意,他也能把自己画上去。
他和池也说自己会蜡染并不是无端强吹。他从小就和爷爷奶奶住在山村里,村里人的衣服大都是自己缝制或是染制而成的,而他奶奶则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织染能手。
尽管爷爷奶奶都试图教他些手艺来打发时间,但他没什么长性,唯一学下来同时最拿手的也就只有蜡染了。
这么想想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以为再也用不上的手艺,居然还能在节目上再露两手,还挺让人怀念的。
秦诤一边下笔,一边在心里乱想着。
这铜刀画画看着简单,但真上手的时候可不容易。铜刀要自己控制角度,不然一个不小心蜂蜡就会在白布上洇成一团,再加上布料也不像纸张一样平滑,画不好就会被绊一下,线条就断了。隋尧山他们没少在这上面摔跤。
秦诤也不例外。他很多年没摸过铜刀,手上的动作难免生涩,刚下第一笔的时候顿久了一些,在白布上就留下了一团蜡迹。
池也站在一旁“噗嗤”一笑,被隋尧山瞥了一眼后,才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越是画到后面,秦诤越是手熟了起来,不一会儿,方方正正的白布上就被他用蜂蜡画满了。
秦诤画图案的时候,眼睫微垂,扎起来的头发散下来了两绺遮住了一点他的表情。有风吹过,树上的梨花纷纷而落,落在他的头发上、手背上。秦诤的手白皙、修长,和铜黄色的铜刀形成了一种浓烈的颜色碰撞。
摄影师专门给了秦诤一个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