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帝都对外宣称自己是真龙天子,是上天派来造福百姓的。
而皇室之人也因为是真龙天子的后代,而获得了无上的权利,所以他们不但不允许别人否认这件事情,连他们自己都十分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李寒是皇室宗亲,就算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也必定不会反驳如鱼的话,否则,他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了。
而且将来若是农桑时运不顺,出了任何问题,他都担待不起。
果然,李寒十分惧怕神威:“好吧,既然蚕神嫘祖托梦,我自然也只能遵命了。”
李寒立即命人带羽林军封锁桑田,然后又带了几十人助如鱼执行赵学尔之命。
侯在赵学尔门外的妃嫔、命妇们看见如鱼从外面回来,纷纷围拢上来,殷勤询问。
“如鱼姑娘,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皇后起身了没有?我们正等着给皇后请安呢。”
“是啊,今日还要到亲蚕殿阅视蚕虫,然后我们就该启程回宫了。”
“如鱼姑娘,你脸上怎么了?怎么还要带着面纱?”
等候多时的妃嫔和命妇们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如鱼应接不暇。
这时李寒带着羽林军出现在如鱼身后,众妃嫔和命妇们才急忙后退散开。
一个妃嫔率先问道:“如鱼姑娘,你带这么多羽林军来是要做什么?”
如鱼见妃嫔和命妇们都被震慑到了,这才大声道:“各位娘子、夫人们,昨夜蚕神嫘祖给皇后托梦,说有人在祭祀时十分不虔诚,甚至还有人心中厌恶蚕虫,因此惹怒了蚕神。”
“蚕神嫘祖让皇后与诸位娘子、夫人们在桑田再呆七日,且各位须得亲自照料各自的蚕虫,必须要所有的蚕虫都茁壮成长,才肯降福泽于南唐,保佑农桑顺遂。但凡有一只蚕虫死了,就要降灾害于南唐,农桑无收。”
如鱼话音刚落,众妃嫔、命妇们一片哗然。
“怎么会,我们昨日都十分虔诚地祭拜蚕神,也用心喂蚕虫吃桑叶,蚕神为什么会不满意?”
“谁知道呢,兴许有人心中对蚕神不敬,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那怎么办?万一谁要是把蚕虫养死了,岂不是要惹怒蚕神,连累整个南唐的农桑时运,成为南唐的罪人?”
“啊!究竟是谁对蚕神不敬,害得我们也要跟着养蚕七日,可是我从来没有养过蚕虫啊,万一养不好怎么办?皇上必定要怪罪我!”
如鱼见众人都在担心养不好蚕虫会受到责罚,倒对蚕神托梦之事的真假不甚怀疑,心下满意。
又正色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接下来会封闭桑田七日,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各位娘子、夫人们须得好生照料蚕虫,不得懈怠。为了保证蚕虫一定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各位娘子、夫人们最好都各自待在各自的房中,不要相互串门,否则一旦蚕虫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不仅自身难保,还要殃及家门。”
诸位妃嫔、命妇们一听后果这么严重,俱都不敢违抗赵学尔之命,乖乖地各自回房,精心照料蚕虫去了。
处理好外间之事,如鱼这才进屋向赵学尔复命。
却见赵学尔竟然下了床,坐在桌旁写字。
如鱼赶紧走过去,责备道:“皇后都病得这样重了,做什么还起床来,您有什么话要与皇上说,让我代笔就行。”
赵学尔头也不抬地道:“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亲笔书信才能放心。”
她俯着身子,因为高烧无力,写起字来十分费劲。但她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好,让李复书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的亲笔信。
与此同时,赵学尔不知道的是,朝堂之上爆发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争论。
而且,争论的主角竟然还是她。
善王是高宗皇帝的亲弟弟,年事已高,本来已经多年不理朝政之事,今天却十分罕见地身着亲王朝服来上朝了。
他是李复书爷爷辈的人了,李复书见到他竟然不辞辛劳地来上朝,自然要问上几句以示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