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得罪余力和郑妙音而得罪赵学尔,未免得不偿失了。
孟廷却毫不担心,还哈哈大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去劝劝皇后啊。一来皇上心仪郑婕妤,刚升了余力做太府少卿,皇后就要皇上撤换余力,这不是让皇上为难吗?但看皇上这么久了都没有换掉余力,就知道皇后执意要撤换余力的事情既不讨好,也没起到作用。”
“二来皇后之所以向皇上进言撤换余力,抛开皇后厌恶余力用美人换取晋升机会这个问题不谈,皇后应该是担心余力才不配位或者德不配位,才有如此举动。但看这些日子以来,余力做太府少卿做得也挺称职的,并没有被人发现什么错处,皇后也该放心了。而且既然皇上怎么也不同意撤换余力,皇后何不透露出一点善意来让他安心,也能得余力和郑婕妤的感激呢?”
在孟廷眼里,如今他和赵学尔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赵学尔好了,他便能好了。
所以尽管赵学尔并没有透露出招揽的意思,他仍然费心费力的为赵学尔谋划。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孟夫人也觉得孟廷说得有理,嗔怪道:“既然如此,你昨日为何不与我说?”
害得她与藏夫人辛苦摘的莲蓬都掉到地上不能用了,再加上她早上也是气得狠了,不好这样去见赵学尔,今天便没有进宫。
孟廷道:“余力虽然与我说了这个事情,但我也不能凭他一面之词就答应他不是?总得要调查调查清楚,才能决定要不要帮这个忙。昨天在余府喝酒喝得晚了,我便想着今日去打听打听消息再做决议,所以昨晚就没有跟你说。”
孟夫人挑不出孟廷的错处,只好道:“也罢,那就等这几日我与藏夫人再去摘了莲蓬以后进宫不迟。”
纵然赵学尔待她亲近,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总进宫叨扰。
虽然余力的事情重要,但她答应了要帮藏夫人送莲蓬的事情也不能不办,便只好等两厢都准备好了再一起进宫了。
孟廷揽着孟夫人道:“这还不是随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孟夫人原本对孟廷弄了个江南小蹄子进府的事情十分不满,被他这么扯东扯西地胡乱说了一通,竟然也就原谅他了。
孟廷在心中好不自在,日后又可以娇妻美妾入怀,两不耽误了。
如今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仍然厉害得很。
今日宫中无甚大事,赵学尔看了一上午的书,眼睛有些乏了,便去御花园的湖边凉亭歇晌。
她路上经过两三处院子,里面不是传来“铮铮铮”弹琵琶的声音,就是“咿咿呀呀”唱歌的声音,好不热闹。
赵学尔笑道:“天气这样炎热,她们倒都爱听这些吵吵闹闹的东西。”
如鱼笑道:“这可不是伶人们在表演,而是妃嫔们自己在练习。”
“哦?”
赵学尔奇怪道:“怎么她们竟然一起都喜欢上了弹琵琶和唱歌?而且声调还怪怪的。”
不为快言快语地道:“自然是因为皇上喜欢,她们也就都喜欢了呗。”
赵学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笑道:“皇上最近喜欢听弹琵琶和唱歌?我倒不知道。”
如鱼道:“皇上不是喜欢听弹琵琶和唱歌,而是喜欢听郑婕妤弹琵琶和唱歌。”
她顿了顿,又道:“您一向也不爱关心这些事情,我便没有跟您说,也省得您心烦。”
赵学尔笑道:“我有什么好心烦的?倒是可怜了这些妃嫔们,这么热的天气,还每日要吊着嗓子唱歌,还有那琵琶的声音,我光是在外面听了这么几声儿,都心浮气躁起来。”
不为又直言直语地道:“那是因为她们弹得不好,所以皇后才心浮气躁。”
她忽然想起什么十分可乐的事情,想要忍住笑,却又实在忍不住,最后还是“噗嗤”笑出了声儿:“幸亏她们没机会到皇上跟前去弹,不然可能要被轰出来。”
虽然觉得不厚道,赵学尔还是被不为的话逗笑,嗔怪她道:“幸灾乐祸。”
不为吐了吐舌头道:“说的是事实嘛。”
周围没有旁人,加之赵学尔也觉得妃嫔们因为李复书喜欢听郑妙音弹琵琶、唱歌,就不顾自身条件,一窝蜂地跟着学弹琵琶、唱歌的事情实在荒诞好笑,便也不去责备不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