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挂历去旧换新,时间倏忽就来到了新年的一月底，进入考试季。
勤思中学高中三个年级，期末的考试时间安排错开。先是高一高二的学生期末考,考完了后直接就放假离校，然后才轮到高三学生考试。
高三学生悲催，考完之后还不能解放，要继续上课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直到春节前夕,腊月二十五了才会放寒假，且假期也只有不足半月的时间。
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开年后不过四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待到金榜题名，还怕没有快快乐乐的假期？整整两月叫你去狂欢。
其实期末考后的那周补课的课业很轻松，知道学生们的心思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春节年勾走了,几位老师也没再安排做各种模拟习题,主要就是讲讲期末考试卷子。
考试时间是三天。
对这次考试，秦颂紧张又期待。
为啥？
还不是因为崔凌霄，难道他自己还怕考试？
近来都是用他出的题去检验崔凌霄同学的复习状况,但这回是学校老师出题，且是对整个高三上学期复习效果的全面而综合的检验,他自然很重视。
低年级学生考试那几天,秦颂就迫着凌霄加班加点的查漏补缺,又再做了一遍错题。待到期末考一来,正好热炒热卖。
考完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对答案。
外面的世界已是零下四五度，冻死个人。冷空气在玻璃门上凝结成霜,白茫茫一片。客厅里的立式空调大开着，温度调到了二十七度，故而紧闭门窗的屋内春意融融。
面前搁了张圆桌,放着几样小零食，二人脑袋正凑一块儿絮语，闲情逸致得很。
凌霄已不似从前那样畏畏缩缩，会在心里想---哇，敢跟学霸对答案，我一定是膨胀了。
现在的她脸上洋溢着满满自信的神采。
起身去抓了颗开心果扔进嘴里，她看着题目，边吃东西边咂嘴说：“这道题我记得我选的是A，用的排除法，但是我敢肯定正确答案就是A选项。喂，你选的哪个？”她撞了下身旁人的胳膊。
“嗯，我也选A。”秦颂说。
闻言，她一双杏眼乍然瞪圆，转脸望着大男生，目光炯炯：“哇，那意思就是说我又做对了？”
“别忙着高兴，万一你记错了呢？而且你是用的排除法选的，说明这道题你根本就没有搞懂，所以有什么好高兴的？高考考场上你还能保证自己采用排除法蒙对？”
秦颂打击她从来不用客气二字。
“排也得有章法吧？我不过说得委婉而已。”暗暗白了他一眼，凌霄驳道，“其实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答案是A，你别全盘否定掉我啊。”
“是吗？”秦颂好整以暇，“那改天我变换一下题目的说法再出题考考你，就知道你的把握到底是几何了。”
“啊？又要考？”凌霄一巴掌气势汹汹地拍在试卷上，霎时就不满地叫唤起来。
卷子是从王老师那里借来的。
秦颂伸手，轻轻拂开她扒在纸张上的手：“咳，挡着了。第十二题你选的是哪个选项？这道题才是真的有点难了，我在填机读卡的最后一刻蒙的C。”
凌霄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她收回威胁的目光，看了看题目，念出来：“向反应器中充入下列气体，能使硫化氢的转化率增大的是？”
很快她欢呼道：“二氧化碳，对，我记得选的这个，是C选项！哇，我又做对了一题！”
秦颂莞尔：“又瞎开心什么？我都不确定答案啊。”
“肯定是C！你就算是蒙的，蒙对的几率都比我们普通人高了百分之八十！”
才不是蒙的，不那样说，她会揪着做题的事情扭到他不放。
凌霄的话听在秦颂耳朵里实在很受用，嘴角不自觉地缓缓勾起，再问：“最后一道主观题你做完了吗？”
“唔，有两个小问没写完，前面思考得久了点……”
根据互对答案的结果，秦颂默默地给她算了下成绩，一字浓眉一挑，道：“没关系，应该已经考得很不错了。”
三天的考试结束后学校给高三学生放了一天假，不过班上的班干部们就没这福利待遇了，纷纷被老师们捉去或批阅试卷，或统计分数。
各科成绩陆续出来。
秦颂是班长，成绩一向好，深受各科老师喜欢，这回不仅参与了阅卷，他想提前看期末考的成绩，老师们直接把全班同学的成绩统计表甩给他看。自然，他也就提前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人的考试分数。
他和凌霄都考得很好。
尤其是凌霄，化学成绩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这次竟考了七十二分。
虽说离秦颂给她预定的目标还差得远，但是她已经能回回考及格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啊，堪称人类登上月球这样大的进步，所以他很满意。
秦颂自己自不用多说了，他依然稳坐年级综合第一的宝座。
看她进步如此之大，秦颂就打算后续这周补课期间就放她一马，两人都轻轻松松地调息一阵子，等开年再战。
看完成绩，秦颂走出教师办公室下楼来，然后寻了个教学楼背后的僻静处给凌霄打电话：“崔凌霄同学，此时已是下午四点钟，起床了没啊？”
今天放假，学校很安静。住读的学生一般都离家远，只一天时间不会回家去，懒得来回奔波。而且这冷的天，悉数都是窝在热被窝里的。
想来崔凌霄那懒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