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忙将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再反复研读了五六遍。
很惶惑。
没问题啊,他平时就这样啊。没道理她在今晚脑子有坑,忽然曲解了他的语气。
挣扎,再挣扎。
挣扎,又挣扎。
反复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大妹妹来喊回家了,秦颂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再拨回去,无可奈何地收好手机回了家。
法国巴黎某酒店。
崔长生窝在单人沙发里,他单穿着一件深咖色的薄毛衣,里面是一件红褐相间的格子衫。黑色呢大衣和西装外套都已经除下来,随意扔在白色大床上。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十分足,一点不觉寒冷。
这是居家最舒适的穿着,他入了凌霄的屋子就爱这样拾掇自己配合她。
没有西装的冷硬,抹掉黑灰这种凝重端肃的色彩,能令他看上去更加年轻,暂时忽略掉他和凌霄之间八岁的年龄差距。
人常说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但是他不觉得他和她之间有任何的沟壑。
像商场上对付敌手一样,经年他都在研究她,深入她,他觉得他们之间像同龄好友一样了解彼此,像磁铁的南北极一样契合、相吸。
卧室没开大灯,唯床头柜、门厅和房间四个角落的天花板下开了几只筒灯。柔和的光线只照亮了一隅,房间里的气氛暗昧而迷离。
单人沙发旁边是一盏一米五高的落地灯,喇叭形状的灯罩下光芒汇聚,莹莹洒下的晕黄暖光,无声摩挲着崔长生的额头、双肩、翘起的二郎腿,以及右手中把玩儿的那只淡蓝色华为手机。
浴室里的水声依旧哗啦啦响,透过磨砂玻璃墙只能看见一个极其模糊的晃动的人影轮廓。自他开门进来到现在,已经枯坐了近一个小时。今晚,凌霄似乎故意要晾着他了。
不,应该是,她在怕他。
他没那么猴急,多少年都等过了,不急在这一夜。
她正在害怕,她需要时间来适应身份转变的他,以及他二人转变后的关系。
不着急。
有些烂摊子需要在此之前收拾了。
正想到此,手机发出一声叩门声。
笃笃。
来了条短信,那人的:“喂!”
这语气……呵!
看来已经等得心浮气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