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月是个聪明的女子,昨晚上便觉出怀昔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是说有敌意,只是多了几分芥蒂,她不用多想就知晓是怎么回事,怕是有人在她跟前嚼舌根了。
“好,不然王妃该说我见外了。”海生月顿了顿,又问道,“两位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是王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这话她本不该这样说,也不该显得太过急切,但与其藏着掖着,好似见不得人般,这般大大方方地反倒更好。
怀昔一瞬就明了小蠢货这不大会掩藏情绪的蠢样子已经被人看透了,要说吃味她好像也有点,但言匪该是不会拿这种小事来哄自己吧?沉溺于情情爱爱的可不是他的作风。
她面不改色,摇了摇头:“我跟灵儿只是来瞧瞧这些个人都说了些什么,总比闲在家中得好。”
海生月觉着有些奇怪,今儿的怀昔好像比平素里的多了份大方从容,只是有些事她不好探究,只道:“我会让小二给王妃和郡主守好这屏风,不会让人冒犯了你们去。”
怀昔正要道谢,小二就来了,站在屏风后说道:“掌柜的,沈公子又来了。”
怀昔眼瞧着原本笑意盈盈的海生月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就听得言灵调笑道:“海姐姐,这沈公子是谁啊?我可听说了,近来有个沈公子,日日来寻你,闹得遍京都都晓得了,海姐姐不如将人带来,我们帮着把把眼?”
近来沈植总是来寻海生月,听说被他爹给打了也不消停,她也好赖话不知说了多少,人就是不听。
海生月嗤笑一声:“一个不上进的主儿。”
言灵却在海生月的面色上看出了几分不同来。
海生月身边从不乏爱慕者,可是海生月向来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似是被生活给磨平了棱角,是连拒绝也是客客气气、圆滑十足的,更不会这般毫不留情地评谈一个人。
“海姐姐,看样子这沈公子于你很是不同咯。”言灵试探道。
海生月微微一笑,不作答,只对屏风外等着的小二道:“去回了沈公子吧,莫要再等了,也莫要再来了,我是再不会见他的。”
怀昔微讶,她虽说跟海生月接触不多,但她的行事作风她还是听了几耳朵的,这样堂而皇之将人拒之门外,且直接毫不余地地叫人不要再来的事儿倒不像是海生月能做的。
她再细细打量海生月的面色,不像是厌恶这沈公子的,倒像是带了层惆怅。
“海姐姐,一个女子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待自己真心的男子不容易。”
这话本不该她说的,这海生月分明待自家哥哥是有意的,就算现今没有,以前肯定也是有的,她也是知道的,这话说出来有将海生月推出去的嫌疑,可她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好赖话海生月是听得出来的,敛眉苦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是真心,可往后呢?得不到的便是那天上白月光、心头朱砂痣,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