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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社死(1 / 2)

殷洵这几日忙着和朝中各方势力打交道,高阳王再三声明,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务要禀报给大都督,才被放了进去。

高阳王走到殷洵书房门口时,正好看见有个相貌秀美俊朗的年轻男子站在大都督书房门口,似乎想进去,又不敢进。他看了一眼,没多在意,让人通传一声后,进了书房。

在书房门口犹豫不决的,正是孙修广。他在外边,听说自家主子派人去给白府二小姐送礼,有点疑心是不是不太对。他刚打算将这个传言汇报给主子,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见褚岳山,孙修广顿时眼睛一亮。这位可是跟着主子在洛京待了这么久的,肯定了解主子在白府时的情况。他赶紧把自己的怀疑告知对方。没想到一听他的猜测,褚岳山却了然道:“没问题的。你不知道主子在白府时,受了那个毒妇多少磋磨。整个白家,只有二姑娘对主子最好。主子这是感谢二姑娘呢。”

当真没问题?那为什么主子昨天还特意让他围“高阳王”救“白”?但见褚岳山信誓旦旦,孙修广也没再多想,绝了将流言汇报给主子的念头。

……

书房里,正在阅一份邸报的殷洵起身,“参见高阳王殿下。”

高阳王急忙往旁边一避,连声让殷洵快起来。跟殷洵寒暄了两句后,高阳王终于进入正题,“大都督,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本王那日在午门外见到大都督时,便认出了大都督的身份。大都督昔日曾在京城化名徐幕。还请大都督见谅。”

殷洵早就做好了会被人认出来的准备。他先前在京城虽然低调,但那回白府寿宴,却来了不少人。如今没被人认出来,不过是那日参加白府寿宴的官员,品阶都不高,近日尚未资格与他见面罢了。

殷洵笑笑,“殿下今日来,便是为了说这事吗?”

高阳王咽了口唾沫,从袖中取出书信递给殷洵,“本王来,是为了将此物交给大都督。”高阳王原以为殷洵看到这封信后,定会怒不可遏,然而实际上,他拿着信细细浏览,脸上却仍是一片深沉,看不出什么心思。

“都督大人。”高阳王忍耐不住,“您显然没料到白繁露是这样一人吧?”

殷洵将信放在一旁,抬眸看向高阳王,“确实。”

听到殷洵的回答,高阳王瞬间松了口气。他同仇敌忾,狠狠说道:“本王娶了白繁露之后,才发现此人阴险恶毒,却在外装作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欺骗世人!她……”

殷洵骨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第三次询问高阳王,“殿下今日来,是为了将此事告知在下吗?”

高阳王回过神来,舔了舔嘴唇,摇头,声音激动,“本王来,是欲与大都督联手,一同教训白繁露,给她点颜色瞧瞧!”

殷洵来了点兴趣,“殿下准备怎么做?”

“只要我将这封信上的内容公布出去,所有人就会知晓白繁露实际上是个阴险毒辣,想要毒害亲夫之人!到时候,她自然就会身败名裂!”高阳王语气激动,连脖子都兴奋得通红。

然而在他最兴奋的时候,却见殷洵缓缓摇头,道了声不可。

不可?!高阳王惊诧不已,赶紧转动脑筋。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了!我们可以把白繁露引到酒楼中,在她的饭菜中下□□,接着,我再让人与她苟合。同时,我们可以将其他人引到酒楼中,在他们苟合之时,闯进去,撞破她的丑事。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高阳王越想越兴奋,这样一来,他还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是白繁露与他人有染,他才将白繁露休妻!

高阳王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抬头看向殷洵,果然看到大都督唇角也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确实是个好主意。”

“好!那我马上去准备!”

殷洵点点头,“那到时,我会在殿下准备好的时间,派人将公子小姐引到酒楼包间外。”

高阳王畅想着白繁露受到教训时,花容失色的脸庞,兴奋地像是醉酒一般,急匆匆告辞回去。走出临时大都督府的大门,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明明是来找大都督帮忙对付白繁露的,怎么又变成了他来。算了,反正都一样,而且大都督也打算出力帮忙了。

书房里,高阳王一走,殷洵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又看了眼那封信,随后敲了敲桌子,唤出暗卫,淡声道:

“方才高阳王说的,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暗卫回想起高阳王方才说的,心中着实有些无语。

“去把这件事通知给白繁露。”

自从白繁露被休回家,而白雨霏收到大都督的礼物后,整个白家对这两人的待遇完全掉了个儿。白雨霏如今成了白家的重中之重。

幸好谢氏自己手上有钱,白繁露的生活水平才没下降。但她被白裕禁了足。正好这段时间也没她的任务,白繁露便呆在家里休个假,整天在家画画。

为了不崩人设,她每次都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把碧梧、银杏全都支出去。画完之后,也要小心翼翼把画藏好。

白繁露正在画一幅山水,窗外突然翻了个人进来!把白繁露狠狠吓了一跳。

眼看白繁露就要喊人,来人急忙道:“白姑娘别喊别喊!是我,孙修广!”

白繁露定睛一眼,果然是孙修广。然而她脸上仍然警惕十足。

孙修广一眼看到白繁露书桌上的画,赞叹道:“白姑娘这画,似乎比以往那些又进步了许多!”他试图通过聊画,让白繁露情绪能够稍微放松一些。

没想到,他说完之后,白繁露脸上竟然越发警惕了,甚至一把拉起宣纸,将那幅画藏了起来。

孙修广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白姑娘,我真没恶意。本来想约您见面,实在是传不进口信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白繁露恍然,自从之前那件事后,她娘大概已经将这个人彻底拉入黑名单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是来给姑娘通风报信的。我新相好是高阳王奶娘的姐姐的女儿。我偶然间探听到高阳王要设计陷害姑娘,赶紧来告诉姑娘。”孙修广说着,将高阳王的计谋完完整整告诉白繁露。

白繁露眉心不由微蹙,再次看向孙修广时,她态度已经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了,多谢孙公子。孙公子请回吧。”

“等等!白姑娘,我是来帮你的!”他可是特意从主子那儿抢了这桩差事,肯定要办得漂漂亮亮!孙修广急忙说:“白姑娘,高阳王既然对您怀恨在心,如果这次不成,想必下次还会再想办法设计姑娘。我们不如这次,将计就计,抓他个人赃并获,当众揭穿他的阴谋!”就像上次对付溧阳长公主一样。

【宿主,你要不别管这些,干脆中计,说不定能将原主人设崩塌,被打脸的剧情往前推一大截。】

系统果然是没有心的。白繁露根本没搭理系统!这种做派已经完全超过她的底线了,她才不会为了一个剧情任务,做到这种地步。但她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个孙修广。

“孙公子是在帮高阳王做事吧?”什么奶娘姐姐什么,这种理由太荒谬了。

孙修广不好意思一笑,“还是没瞒过白姑娘。上次得罪了溧阳长公主,为防公主报复,我只好早早投到高阳王门下。其实,高阳王这次是让我到时候把那些公子小姐引到包间里。”

白繁露摇摇头,“我不相信高阳王会这么对我。”不等孙修广着急,她便接着说道:“但是我还是想请孙公子帮个忙。请提早一些把人引过来。”

孙修广仍旧有点急,但见白繁露态度坚定,也不好再说。他暗暗盘算着,得让人去把高阳王的药换了,到时候再多安排几个人在附近,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白姑娘出事。

送走孙修广,系统忍不住开口,【宿主,你想做什么?】

她想?她想既戳穿高阳王,又能让人觉得她惨,推动她的任务。

第二天,白繁露就收到了高阳王派人送来的见面邀请。

“姑娘,这要不就不去了。”碧梧低声劝道。

早就打定主意的白繁露果断拒绝了碧梧的建议,带着人出了门。白裕虽然禁了她的足,但谢氏早就想让她出门散散心。

高阳王早早就已经等在了太平酒楼临街的包间里。从二楼窗户看到白繁露在门口下了马车,他瞬间觉得兴奋起来。

“快快快,你们都去隔壁等着!”他赶紧将叫过来的侍卫们全都赶到隔壁包间去,“待会儿,等我出来过来喊你们,你们再进来。”

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菜,高阳王挨个撒了点无色的药粉,然后将剩下的所有药统统倒进酒壶里,用力摇晃了两下。

一听到外边的声音,他赶紧主动起身,拉开包间门。

门外站着的女子,一身淡青色衣裙,显得她越发清瘦,也越发如西子一般病弱娇美。站在她身边的店小二,满眼怜惜,声音都不由放轻了一些。然而高阳王看了,却恨得牙痒痒。

高阳王拿出以往对待白繁露的态度,柔声深情道:“露儿,你快进来。”他说着,关着门,引着白繁露在桌子前坐下。

清癯瘦削的女子看了眼对方,看似冷漠,却透着一丝哀伤,声音中更是有几分难以克制的怨气,“高阳王早已经休了我,如今约我相见,又是为了什么?”

白繁露流露出的情绪与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真实,高阳王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冤枉白繁露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如果没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演技,她先前怎么能骗倒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同样带上了满满的哀愁,“露儿,先前是我不好,但是我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今天便是特地来向你解释赔罪的。”

“其实,我休你,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你可知如今京城里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那位殷大都督是谁?”不等白繁露回答,他便主动接下去说道:“就是你的前夫徐幕!他得不到你,便怀恨在心,一入京城,便派人来警告我,若是还敢霸着你,便要我人头落地!”

高阳王又怒又怕,又满是无奈,“露儿!我舍不得你啊!若是只死我一个也就罢了,但是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若是我不肯放手,他便连你也杀!”

“露儿!”高阳王一把拉起白繁露的手,“是我无能,只能休了你。”

“那徐幕竟然如此可恶!”白繁露面上义愤填膺,心里一句都没信他。男主可是早就对她没有感情了,如今正看上白雨霏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唉,不说了。”高阳王起身,拿着酒壶给白繁露倒了杯酒,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露儿,这杯酒,我敬你。就当是先前的赔罪。”高阳王说完,一饮而尽。

白繁露却端着酒,迟迟未喝。高阳王见状,痛彻心扉,“露儿,你连一杯酒都不肯和我喝了吗?”

“怎么会。”白繁露连忙摇头,以袖遮面,饮下这杯酒。

注意到白繁露放下的酒杯是空的,高阳王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成了成了!不枉他特地派人去找了把双层酒壶。

“来,我再给添上。”高阳王热情不已。

白繁露连连摆手,高阳王见状,也作罢。反正这药药性极烈,就算只喝一杯,也足够烈女变成□□。

白繁露直勾勾地凝视着高阳王,“殿下,你真的是因为徐幕才休我的吗?”

“当然!”

白繁露脸上却显露微微痛苦,她颤抖着声音,“那殿下先前为何冷落于我?”

屋内聊得兴起,酒楼二楼,装成翩翩公子的孙修广正微笑着带着诗社的一群公子小姐朝这边走来,“在下订的正是国色天香牡丹间,临街,风景好。”

包间内,听到白繁露这样问,高阳王神情一僵,心中怒火涌起,底下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已经完成今天的任务,他懒得再和白繁露虚以委蛇,冷哼一声,“为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我该知道什么?”

“还装!”高阳王面色狰狞,将手上的酒壶往地上狠狠一摔,“难道不是你将我不能人道的消息传出去的吗?!”

“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白繁露起初不敢置信,随后反应过来,震惊地抬手捂嘴,“这么说,殿下您当真不能人道?”

高阳王面色难看至极,他猛地起身,又突然回头怒视白繁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要装!”

“不是的!”白繁露连忙拉住高阳王的手,不停摇头,“殿下,真的不是我说的。我是真心爱慕殿下,就算殿下不能人道,我也不会介意。殿下,如果我真的知道,我只会帮你一起瞒着!”

高阳王回头,牢牢盯着白繁露的眼睛,却没有从中看到半分做戏的痕迹,他心中渐渐有些不肯定,眉心隆起几道褶皱,“你当真没有做?当真不知道?”

白繁露连忙开口,“殿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绝不会为了这样的事离开殿下。殿下,只要你撕了休书,我立马和您回府!”

白繁露最后这句话,彻底打消了高阳王的疑心。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白繁露,缓缓摇头。

“来不及了。”

“殿下?”

“你刚才喝的酒里被我下了春、药。你现在应该已经有感觉了。隔壁是我安排的侍卫们,待会儿他们就进来。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撞破你□□的场景。很快,所有人就会知道,我休你,不是什么因为你抓住了我不能人道的把柄,而是因为你生性□□,被我抓住。”高阳王没想到白繁露竟然这么爱自己,然而他已经将白繁露意图谋杀殷洵的事告诉了殷洵,哪怕他现在收手,大都督将来也不会放过她。

“白繁露,既然爱我,那就最后用你自己再成全我一次吧。”高阳王说完,用力挣脱白繁露的手,朝门口走去。他要去隔壁喊人了。

白繁露□□之事,很快就会取代原来的流言。过段时间,他就再纳几个女人,到时候,有关他不能人道的谣言一下子就会被证明是假的!马上洛京中就不会再有人议论他被人阉了!他将重新成为被人仰慕的高贵亲王!

“哈哈哈!”

高阳王心中畅快不已,大笑着拉开包间门。

门外,一大群勋爵子弟、官家小姐正满脸复杂地看着他。

从满面春风,大笑不止到笑容消失,高阳王只用了一瞬。

他猛地回头,却见白繁露神色如常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见半点面红耳赤。

“你没中药?!”

白繁露仿佛犯了错,小心翼翼,“殿下,我不能喝酒。方才我怕你不开心,假装喝完,实际上……”她摊开手里的帕子,一团湿漉。

她重新握紧帕子,抬眸望着高阳王,泪盈于睫,悲痛欲绝得仿佛天塌下来,“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真心爱慕殿下啊!你怎么能因为不能人道,就故意设计我,想通过害我丢脸来逆转谣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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