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拍了拍额头,把谁忘了,女主也不能忘啊,人家可是有主角光环的,惹着就死,擦着也伤,都怪当初一看到女主的部分,就想着医术去了!
她究竟哪辈子造的孽,才会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作死啊!
“咚”的一声,她一头磕到车厢壁上,满脸身无可恋。
“小姐,怎么了?”
“没事,继续走吧。”
揉了揉碰疼的额角,她狂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好死不如赖活着,起码她还有安家,还有镇远侯府的豪宅,还有花园里的美貌狐仙,只要还有一口气,她都要撑下去!
这番走走停停,等到了侯府门前,已经快到中午了。
沈氏仍旧在门口等她,只是这回她竟然生气了。
沈氏一向泥人一样的性子,就是被原主指着鼻子讽刺掏侯府的家底养娘家,也只会暗自垂泪,可当她看到马车上那只肥硕的母鸡时,她笑着迎向安宁的脸突然煞白,死死地盯着那只鸡,好像它的出现多么十恶不赦似的。
“嫂嫂,怎么了?”在沈氏和母鸡之间来回看了又看,也没猜出其中的原由,安宁亲热地上前挽住沈氏的手,往侯府里走,“快回去吧,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沈氏的脚下生根了似的,一动不动,安宁还要再问,却发现她咬着唇,眼眶又红了。
“怎么了嫂嫂?有什么事你就说,别吓我。”安宁的心又开始乱了,总不可能是被鸡给吓住了吧?
沈氏看了她一眼,用帕子捂住嘴便哭了起来,情绪似乎也很激动。
前世安宁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脆弱的人,一时间都有些无奈了,“嫂嫂你若是不想看到这只鸡,我扔了它就是,别哭坏了眼睛”
沈氏连连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抓住她的手,一脸的歉意:“都是我没用,让宁儿你在外面受委屈了。”
“……”安宁满脑子的问号。
“是我没见识,撑不起侯府的门面,方才我就该陪着你一起过去的。咱们侯府再不济,你一个堂堂的侯府小姐去给知府一个庶子看病,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就当是给你父兄积福了,也不指望他们府上的谢礼,可单单用一只鸡来打发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说完她的眼泪又下来了,“若是你父兄回来,知道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嫂嫂你误会了。”安宁心里既是感动,又是好笑,连忙拉着她回了府,把事情经过都同她讲了一遍,只是省去了在知府府宅里认错人、出门时又和李鹤年、顾弘吵了一架的事。
“原来是这样,我说知府府上怎么会这般没有礼数,倒是我错怪认了。”沈氏听了,破涕为笑,
“都是我的错,没事去买什么鸡呀。”安宁也跟着笑道。
“这些琐事原就不该你操心的,我也没往这方面想。”沈氏爱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皱了皱眉,“这几日连番折腾,宁儿的脸都瘦了,想来是馋得慌了,半路上竟然跑去买鸡,若是让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又该拿去说笑。”
“我是买又不是抢,谁爱说就说去。”安宁丝毫不以为意,原主的那些个闺阁朋友,她现在是一个也不认识,反正也没有一个真心的,不往来才好。
突然,她心念一动,又想起了街上那么那侯府撑腰,看到她却一脸深仇大恨的男子,便试探着问沈氏,侯府有没有什么关系不太好的亲戚。
沈氏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侯府世代不纳妾,再加上战场无情,每一代都有男丁战死沙场,人丁并不旺盛,亲戚本就少,关系不好的更是没有。
为了防止沈氏起疑,替她担心,她没有再深究。
为了让她吃顿合心意的饭菜,中午沈氏亲自下厨,即便被明令禁止不准出手帮忙,安宁还是捧场地跟在她的身后,问东问西,时不时的一句俏皮话,总能逗得沈氏开怀大笑。
“我替李府小公子正骨,嫂嫂怎么就不好奇我是哪里学的呢?”安宁嘴里叼着一块沈氏喂给她的糕点,口齿不清地问。
“你呀,自小就聪明,不像嫂嫂小门小户的没什么见识,嫂嫂相信,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做什么都好。”沈氏满怀欣慰地看了看她,“饿坏了吧?小心别噎着,饭菜一会就好。”
安宁用力点了点头,眉眼笑得弯弯的,眼睛中好像有什么在充盈着。
“你买的那只鸡就留着晚饭吃吧,现在煮也来不及了。”
“嗯嗯。”
反正买来也不是她想吃……安宁一口吞下点心,瞧她这脑子,竟然连买鸡的目的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