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顺从地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萧昊见她没有挣扎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旧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捏着她的脖子。
“我问你,我屋里的那张地图哪里去了?”萧昊压低身子靠近她,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危险,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一样钻进她的耳膜,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东西肯定非同一般。
她想张嘴说话,意识到动不了,改为摇了摇头。
萧昊显然不信,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强,锁进了她的喉咙,引起她的猛烈的咳嗽,怕她的动静引来屋外的人,他只好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另一只手也改为虚扣着她的脖子。
“你真不知道?”萧昊追问。
安宁一面咳嗽一面摇头。
她觉得萧昊的脑子估计也并不怎么会好,抓住他的人是官府的捕快,当时她已经被关进打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地图的去向。
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跟他说,他这么上心,就说明那份地图很重要,说不准还会影响到关外战争的局势,她才不会傻的去提醒他。
“是不是赵宣派人给拿走的?”萧昊好像断定了她一定知道。
她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赵宣是谁,“你是说二殿下?”
不错,她的确是把头像交给了二皇子,可之后的事她就一点也不知道了,难道真是二皇子派人暗中取走了那什么地图?
可她回来之后,二皇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她,好像并不是那么合理。
“除了他还有谁?”萧昊的声音中有一丝冷厉和不屑。
“我不知道,殿下没有和我说过。”她如实回答,眼下自己的性命还在他的手上,无关紧要的信息还是要配合一下的。
不过她更好奇,像他这样的危险人物,府衙的大牢应该被把守的水泄不通才对,怎么他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出来,而且还不急着逃命,有时间冒险来这里找她?
萧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她是不是在撒谎。
安宁也不着急,表面上非常淡定,心里飞快地思考着一会怎么办。
猛然间,原本虚扣在她喉咙处的手又一次收紧,萧昊再一次盯着她,冷冷地道:“你倒是够有胆量,就不怕我杀了你?”
头往脑后的软枕里陷了陷,脑海中飞快地搜寻者前世看过的那些自卫方法,却发现没有一条用得上的,她只好叹了口气,“我说我怕,你就不会杀我了吗?”
以他能越狱,还能轻而易举地躲过侯府外面的守卫的实力,安宁觉得自己能够在他掐死自己之前发出一声哀嚎都不可能。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他并没有想杀她的意思。
萧昊再一次收紧手,她的呼吸再次变得困难,双手忍不住想去掰开他的双手。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用力地在他脸上挠一把的时候,咽喉处的呼吸又畅通起来。
萧昊彻底放开对她的控制,黑暗中甚至还能听到他低沉的笑声。“不愧是镇远侯的女儿,虽然名声那般不堪,倒是还有些骨气!”
安宁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靠着床柱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喊人来救你?”他的语调听起来很悠闲,一点也不像是逃犯。
“你怎么不赶紧跑?”大概是脑子刚才有些缺氧,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宁张嘴回了一句。
又是一阵低沉的笑声,“真是有趣,没想到雍西城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说完,坐在床边的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道:“看在你救了一个小傻瓜的份上,我放过你一次,但愿你没有说谎,地图的事当真不知情,否则……”
“我真的不知道。”安宁拉了拉被子,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还是有些害怕,他可是才杀过林夫人的。
“我走了,你也好好歇息吧。”他突然弯下身,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脖颈处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春梅和春雪用力摇晃了半天,才把她摇醒,还以为她在大牢里染了什么重病,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晕乎乎地坐起来,在屋里扫视了一圈,若不是脖子处还隐隐有些犯疼,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
“快给我梳洗一下,我要去见二皇子。”她急匆匆地揭开被子下了床,心里只想着昨晚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二皇子知道。
不过等用温水洗过脸,清醒了一些之后,她又犹豫了。
如果萧昊知道自己把他来的消息告诉了二皇子,会不会晚上又来找他?再有,地图究竟是不是二皇子拿走的,她也不清楚,万一二皇子是有意不让她知道的,自己冒然跑过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反正官府自然会发现他已经越狱了的,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小姐没事就好,二皇子也等着要见小姐你呢,听说今天就要搬回知府府宅了。”见她没有什么异常,春梅、春雪麻利地替她梳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