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点了点头,心里却难以平静。二皇子在这时决定离开侯府,必然是有原因的,说不住那副地图……
她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如果地图真是背二皇子拿走的,而他却丝毫不透露给她,可见对她还是不放心的。
抛开脑海中乱糟糟的想法,梳妆之后,她还是匆匆地往二皇子的住处去了。
二皇子还在正厅里坐着,不过从府宅里来的人已经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你胆大包天,连我走都不来送一送呢!”一见面,二皇子就不客气地嘲讽道。
不过她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知道他并不是真生气,笑了笑,并没有去反驳,“哪能,我倒是巴不得殿下能长住在府里,这样我出去也有底气。”
“仗势欺人你倒是学得出神入化了!”见她没脸没皮的,二皇子也笑了起来,说完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有没有让大夫看看,别染出什么病来。”
安宁眉眼弯弯,一脸感动,“多谢殿下关心,有殿下的关照,牢房比家里都舒服。”
二皇子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却尽力克制着,佯装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镇远侯府世代忠诚正直,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巧言令色的女儿来,简直有辱门风!”
“殿下,我可是刚陪您演完苦肉计的,你这样说我会心痛的!”安宁不满地等了等眼睛。
她现在不仅清瘦了许多,身上的线条也紧实不少,配合上她那无辜的嗔怪,甚是娇俏,二皇子竟然愣了愣神,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矜持!你这哪像个端庄贤淑的大家小姐!”
“哦,所以殿下才抛下我搬回去的吗?”想起二皇子可能瞒着她地图的事,她心里还是有些赌气,索性随心所欲道。
“什么叫抛下你?”二皇子觉得自己的眼皮忍不住再跳。
“分明就是,我这样举止粗俗的自然惹人嫌弃,哪里像李知府家的如兰姐姐那样,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她故意道。
“满口胡言,不可理喻!”二皇子被气得直接背过身去,“本来还想与你交代几句,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你去歇着吧,一会就不用出来送了!”
“哦。”她委屈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更加生气了,果然,他就没打算把为何突然离开的原因告诉她!
她这么一服软,二皇子倒是不适应了,他转过身,看着她落寞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早就知道,何必为了一两句戏言就降怒与她呢?
更奇怪的是,他一向自诩对情绪控制的很好,朝臣也都称赞他有雅量,为何一遇到安宁就忍不住生气呢?
“咳咳,你等一等,本王还有事要嘱咐你。”说完也不看她,转身往里面的书房走去。
他这个时候走,除了脚已经全然无碍了,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何关外的战事有关。
顾弘已经秘密督造完了神臂弓,援军也已安排就绪,是时候要与胡人一决胜负,结束掉这已经快要成为王朝负担的持久战事了。
从他遇刺之后,他就不太信任李知府周围的人了,不过眼下一切已经布置停当,蓄势待发,如果他还呆在侯府里,李知府未免要心生疑虑了。
“李大人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他的身边难免有奸细暗中潜藏,此番所有事宜都是秘密进行,相信一定会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将书桌上的一副地图卷了起来,亲自收在了一个小木箱中。
安宁一直偷偷观察着那副地图,只是那上面画的是什么她既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只是暗中猜测着,眼前的这幅地图是不是与萧昊所要找的那副地图有什么关联。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虑?”见她怔怔地出神,二皇子皱了皱眉头。
“啊,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殿下会派谁去增援我父兄,到底靠不靠谱。”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视线。不说就不说吧,只要不耽误救侯府父子就好。
“顾弘。”二皇子直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哦,是他呀。”安宁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二皇子倒是有些不满了。
“为什么要惊讶呢?我一向是信任殿下的!”安宁一脸疑惑。
“可是顾弘……”和她不是冤家吗?她就这么放心?
“顾世子很好呀!”安宁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嗯,那就好。”二皇子掩饰掉脸上的失望,悻悻地道。他还以为安宁会强烈反对呢,连替顾弘撑腰的说辞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一向任性的安宁在大事上竟然这般明理。
他又偷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纳闷,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得知是顾弘去增援安家父子,安宁便放心了。
虽然在感情上,顾弘的确是个渣男,但是在领兵打仗上,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主角光环,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送走二皇子之后,她的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在等着安家父子凯旋的日子里,她终于可以忙自己的事了。
打开许久都没有画的画册,她拿起自制的竹笔,在上面画了一幅她理想中的酒楼。
画完之后,她又想起昨晚答应萧棠的事,费了半天功夫,绞尽脑汁,把前世背诵过的苏轼的诗词都写了下来,然后献宝式地往花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