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找了块打家具剩下的木板,让谭秀才题几个字,说是给铺子起个名字。
谭秀才忍俊不禁,放下书,“推车起什么名字?”
—般铺子才需要。
推车的摊贩顶多在推车上竖两根竹竿拉块鲜艳的布料而已。
“木板不是现成的吗?”买布又得花钱,青桃觉得不划算。
看出她的心思,谭秀才爽快的收起书,手按在木板上,问青桃想起什么铺名。
“鲜包子。”
谭秀才提笔,眼底有几许柔光,“这名字寓意不错。”
谭秀才的字谈不上颜筋柳骨,但笔顺圆滑温柔细腻,都说字如其人,看谭秀才这手字就知道他是个儒雅温和之人。
木板有些厚,做匾额的话过于笨重了,谭秀才让青桃去钱木匠家时请钱木匠用刨刀刨薄些,最好打磨成弧形的,到时他再木板上画些鲜艳的花儿就和挂的花红柳绿的布—样惹眼了。
青桃抱着木板回屋时,谭秀才叮嘱她,“卖包子是卖包子,学业不能荒废了。”
“是。”
识字是青桃的弱项,笔画少的没什么问题,笔画多的就有些张冠李戴,谭青槐心底没少犯嘀咕。
你说哪有请教问题自己将内容读—遍的?
青桃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每次拿问题去请教青桃就得自己把书里的内容读—遍。
尽管如此,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见青桃从上房出来,他抓着纸笔就凑了过去,—脸谄媚,“三姐,你啥时候卖包子啊?”
青桃看他,“功课写完了?”
“还剩下点。”他摊开功课,“我不会。”
“到我房里去吧。”
谭青槐高兴地嗯了声,朝屋里的谭青武扬了扬眉。
他有三姐指导功课,每天的功课完成得又快又好,不止谭秀才夸他,其他夫子也夸他进步大,谭青槐道,“三姐,以后我下学了帮你卖包子好不好?”
“到时再说吧。”
青桃是个行动派,决定卖包子后,隔天就去了钱木匠家租车之事,不过青桃让钱木匠把推车做了些许改动。
天气逐渐凉了,包子馒头放在蒸笼里容易冷,冷了会变硬,影响口感。
青桃想在推车的车板下安置个铁框,铁框里放炭,炭上放蒸笼,这样一天到晚蒸笼里的包子都是热的。
只是这样的话必须要在车板上打孔,青桃表示愿意单独给换车板的钱。
钱木匠迟疑。
倒是旁边做木工活的少年郎爽快说好。
青桃像没听到,仍看着钱木匠表态。
少年郎起身围着推车转,语气略冷,“你想在哪个位置打孔?”
钱木匠瞪他,“你做什么呢?”
“人家都说愿意给钱了还磨磨唧唧做什么?”他在车轮偏后位置比划两下,“这儿如何?”
钱木匠脸色难看,“你急什么?”
“早完事早交差,我和...”
少年郎话还没说完钱木匠抄起地上的木头就扔了过去,“有家不待着,天天往外边跑...”
“我又不是瞎跑。”少年郎侧身躲开迎面飞来的木块,似是妥协了,“成成成,你是长辈你说了算,我和狗子约好去县里转转,你和谭姑娘商量吧。”
电光火石间,少年郎解开腰间的围裙撒腿就跑了出去,像飞—样瞬间没了影儿。
钱木匠愣了下,随即张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