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加放轻了音量，“哦，我是说我只是想想……”
“够、了！”郡主眼神将辛澄碎成八块之后，带着气转身离开。
辛澄自我重组，没脸没皮地跟了上去。
郡主换了身便装，显然是要出府的，府外马车已经备好，辛澄快人一步先行爬了上去，再伸手去接郡主。
在郡主开口让她滚之前道歉，“我错了，郡主，我也想去，想给你买礼物。”
郡主顿了顿，拍开她的手，自行上了马车。
马车在雪地里平稳地走着，街上只有三两个行人，一边呵气一边赶路。
马车内也有一个小火炉，因此并不寒冷，但辛澄还是往郡主身边靠。
郡主伸出手指威胁了下，她才安分下来。
辛澄复又问起此行的目的。
郡主不理她。
“哦，反正到了我也知道，只是不把我卖了就成。”
郡主看了看她，辛澄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郡主摇了摇头，回道，“云州北城有几处王府的产业，如今王府内的人都已彻查清楚，并未内鬼，那便要去查他们，本郡主亲自走一趟，正好有些事要交代。”
“哦。”辛澄明白了，问清了地方，便在中途过市集时下车。
“要做什么去？”郡主皱眉。
辛澄眨了下眼，“去给郡主买礼物，我要把最好的都给郡主。”
郡主失笑，说什么……最好的。
她靠在小窗边，托着下巴，任由冷风吹乱额前的短发。
待马车行过一段，郡主撤身，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人哪来的钱？
***
王府地牢，昏暗阴沉。
晴袖被绑在圆柱上，十八拿着鞭条站在她的面前。
“先……走常规吧，”十八围着柱子转了一圈，脸色很为难，勉强回忆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晴袖看着她，好像在看耍戏的猴子，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很好。”十八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而后猛然欺身，鞭子的兽头抵在她的伤口研磨，鲜血迅速在衣襟上蔓延。
“怎么？你以为我吃素的？”
晴袖喉咙闷出一口血，咳了两声，“枫叶堂……十八，领教了。”
“哟，”十八脸上重又现出笑意，“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呐。”
“你背逃原主，弃江湖道义不顾，又投靠伪朝，甘做鹰犬，早就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晴袖边笑边咳，“你所效忠的，能庇护你几时，最后还不就是当狗一样踢开，哈哈……咳咳！”
十八后退几步，瞧着眼前人多了几分怜悯，只因她和之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她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你岂不比我更惨？”
“我们不一样。”晴袖想起那人，眼中多了几分温柔，“我的主人，护我，怜我，惜我，爱我，也比你的主子高贵不知多少，能在她身边，何其有幸！”
“哦？是嘛，那不如说来听听，他是谁？我也考虑考虑投靠你们？”十八笑得真诚。
晴袖看着她，冷笑。
这种小伎俩果然是不行，十八心道，她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知道我的出身，那应该也听闻过枫叶堂的手段，我劝你……算了，不劝了。”十八从腰间取出一根半臂长的银针来。
“还有，”十八最后笑道，“我不效忠于任何人，你是奴仆，我不是。我家郡主比你的主子，好过一万倍。”
话音落下，地牢中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
辛澄打了个喷嚏，把披风裹了裹，提着手里的礼物，很有信心。
这次出来的收获不少，不仅顺利买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还意外得到了另一件东西，可以回去之后给郡主准备一份惊喜。
她现在不去想其他的，只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都送到郡主面前。
街道边覆盖了一层雪，隐约还能看见几片红色的纸片，是爆竹的残余，这点缀的色彩令冬雪不再那么单调生寒，循着欢声笑语，可见远处有一群孩童，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即便跌倒也不愿回去，和伙伴们在雪地里扔雪球游戏着。
沿着街道，根据郡主所说的地址，辛澄赶到北城的铺子，正好郡主办完了事情。
看郡主的神情没有异色，想来也是没有查到关于内鬼的消息，这也是当然。
辛澄迎了上去，“郡主——”
郡主心里想着要去接她，便看见她自己跑来了，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很是小心，又很雀跃地向自己奔来，一身白袄，和她明亮的黑眸，看起来像一只呆头鹅。
郡主心里软下两分，主动走了过去，问道：“好了？”
“嗯。走吧？”辛澄已经控制不住要向郡主展示了。
郡主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上，辛澄轻手轻脚地将一只篮筐搁下，郡主只能看见上面蒙着灰布，瞧着还挺有重量，便问道：“那是什么？”
辛澄却不答，转头神秘道：“是惊喜，期待么？”
郡主头扭向一边，“呵，小孩子把戏，我一点都不关心。”
她看向辛澄带上来的另一样的东西，那油纸包裹的形状，令她有不太好的预感。
“那这个是什么？”郡主下巴扬了下。
辛澄露出笑意，把东西捧在手里，一层层打开油纸包。
郡主看到了熟悉的红色封皮。
“辛澄！”
前头一匹马咴咴叫了两声，马车随之颠簸，好在御者不慌不忙，控制着马车平稳地走在大道上。
马车里，辛澄急忙解释道：“郡主你送的那本被烧了，这是新买的，而且那本是简修的，这本可是典藏版。”
“所以你就又买了一本！”
“这是送给郡主你的。”
郡主闻此顿了顿，“为什么？”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我希望郡主也能喜欢它，至少可以先看看。”辛澄恳求道。
郡主眼神冷漠。
辛澄主动翻开书页，“而且典藏版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插画，每一页都有，十分精美，你看。”
郡主扫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
“是不是很好看？”辛澄面露惊喜。
“□□！”
“啊？”辛澄把书拿回来一看，“诶呀。”
怎么偏偏这一页掀到了“勾引郡主”这一章，所配的插图也是解衣之后两人肌肤相亲的画面。
不得不说，画图之人笔法精妙，该藏该露的地方处理地很仔细，看得辛澄都有些耳热了。
“还看！”
辛澄立刻合上了书页。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首先，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郡主断言道。
辛澄抓了抓耳朵，“那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