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昭冷冷道:“不可能!陆薇这个惩罚,是针对姓杨的之前算计她,想以‘不孝’之名害得她不得参加县试的。现在那狗东西又加了一条谋害人命,只是让他退学,让他十年不可科考算什么惩罚?shā • rén偿命,可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狗东西狗急跳墙,想害陆薇性命的心可是真的,要不是当时他及时跳了下去,陆薇说不定早没命了。
就算她能侥幸保住性命,身份也肯定要暴露了,这损失简直不可估量,便是陆薇不计较,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升皱眉,小声道:“那大爷想怎么办?就算他该偿命,也不能死在我们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动了私刑呢,到时候我们可就有理也成没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传到京里,他们也只会高兴称愿,绝不会在大爷有需要时,拉大爷一把的,那将来……大爷可就真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没有……”
谢令昭直接打断了他,“升叔莫不是到现在还觉得,我有希望不成?你我心里都早已很清楚,我打五年前,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了,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顿了顿,“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就算现在让我回去,把该我的一切都给我,我也不稀罕,不会回去了!我以后就安心留在天泉,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将来……若有机会,能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就更好了。大周这么大,这世上有意义的事也那么多,我干嘛非要作茧自缚,把自己困起来?我以后只要自己开心,只要自己在乎的人也开心,就够了!”
江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凭什么,凭什么呀,明明就是他们对不起大爷!何况夫人还在京城,她泉下有知,肯定也是盼着您能回去,能经常去看她,将来还能带了妻儿一起去看她的,大爷若真不回去了,夫人可怎么办?”
谢令昭道:“升叔先别激动。我不是说我以后都不回京了,我意思是,我不会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了,那又不是他们的京城,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与他们何干?只要我不再有所求,他们还能耐我何!”
陆薇将来肯定要进京会试的,他当然要陪伴左右,怎么可能再不去京城了?
只不过,届时他去京城不再是回家,而是以他谢令昭个人的名义,也是为的自己的私事,而不再以靖国公府大爷的身份去京城而已!
江升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我误会大爷的意思了,那就好。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且真到了那时候,又再说吧,眼下还是解决柴房那个麻烦是正经。那大爷想好怎么着了吧?我觉着,能不出人命,还是别出的好。就算实在要出,人也不能死在咱们家里,死在咱们手上,要不,咱们把他送官吧?”
说完怕谢令昭仍不同意,忙又补充道:“陆少爷才学出众,褚教谕和夫子们都赞不绝口,彭大人也肯定早就听说过,若明年府试和院试陆少爷能考个好名次回来,彭大人也脸上有光。一旦知道姓杨的竟敢使隐私手段,想害陆少爷考不成县试,事发后还狗急跳墙,意图谋害陆少爷性命,彭大人一定会为陆少爷做主的。”
“到时候我们再递个话儿给彭大人,该打点的也提前打点到,不说要杨姓的偿命,至少也判他个流放刺配,岂不比直接要他偿命还强些?他那样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读书人,必定心高气傲,直接断了他这辈子的科举路,他必定生不如死,那于他才是真正的惩罚呢,大爷觉着怎么样?”
谢令昭这回没再断然说不了,而是若有所思起来,“听升叔你这么说来,倒也还勉强,可我终究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陆薇何等重要,他整条贱命也及不上陆薇一根头发丝儿重要!”
江升见他有所松动了,笑道:“大爷就当是为陆少爷积福吧,他可开了年就要县试了,这样重要的事,搁别人家还要舍米舍粥呢,见了血到底晦气。”
若是能为陆薇积福,能为陆薇好,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