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她仍旧不太甘心,毕竟好处都收了用了,不把人给过去,他们这边没法收场,总不能真是她自个儿顶上,别说她不愿意,就是她愿意,人家也不要啊。
“死丫头,你私自找男人,还顶撞长辈,我看你就是个不孝的狗东西,知青办知道你是这种人吗?你猜等他们知道后,会不会让你怎么回来的还怎么滚回去呢哈哈。”
小贱人,跟她斗!
乐母突然想到这一个关键点,立时像是抓住乐瑶的要害处一样大肆威胁,全然不顾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在围观。
她以为这样能威胁到乐瑶,却不知乐瑶回城的途径根本无可指摘,不是她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另外,与她在这儿磨叽这么久,乐瑶已经烦了,她打算速战速决。
因此乐母话音才落,乐瑶就哈地一声,似笑似哭地反问:“不孝?你配吗?”
乐母还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深意,当即揪住这点把柄,大腿一拍叫大伙评理,还说她不是不孝,就问她这是对待亲妈的态度吗。
看客们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上前掺和的意思。
乐瑶也没给他们掺和的时间,干脆接话质问:“可你是我亲妈吗?不是啊!”
众人懵逼:“……??”
乐父乐母:“!!!”
不提大家听到这个后的呆滞反应,乐父乐母两人那是瞬间脸色大变,虽然很快又回过神急忙掩饰,但仍旧被眼尖的不少人瞧去,大家差不多已然明白乐瑶讲的怕不就是真相。
人群里不是没有相熟的邻居街坊,这下嗡地一声炸了,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不久便有那上了年纪还记得些旧事的老人出来作证,说乐母虽然是乐父初婚娶的,但他们生下乐军后离过婚,乐父之后其实又娶过一个,只不过那人福薄,没几年就没了,如果乐瑶的亲妈不是乐母,那么算算时间,她就是乐父二娶的那个老婆生下的孩子。
至于乐父最后又怎么和乐母复婚的,那就只要他们二人知道了,反正估计是那人刚没,他俩这边就重新扯证了,还把乐瑶的事死死瞒着,叫大家都以为孩子是她亲生的,算是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可惜骗不了自己,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好好对待。
众人恍然大悟,差不多明白早前那些年乐母为什么那样苛待乐瑶了,原来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呀。
乐母被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烧,恼羞成怒道:“你个老婆子懂什么?我们以前可没在这边,你知道个屁!”
那作证的阿婆点头,“对,你们之前是不在这边,我也是啊,你约摸不记得我了,当时我在那边也和你们在一个地方呢,说来当年你们的事闹得不算小,我可忘不了。”
乐母没想到还有这回事,直接被锤了个瓷实,表情瞬间扭曲。
这还不算完,那阿婆为了让大家相信她没说假话,立马把藏在人堆里不冒头的乐二叔提留出来为她作证。
想当年他们都是熟人、邻居呢,还能作假不成。
况且乐二叔还是乐家人,由他来证明的话,最能取信于人。
乐父哪里想不到这一点,顿时朝乐二叔使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有警告有哀求,让他注意点讲话,别不该讲的瞎讲。
与此同时,乐瑶和韩愈也悠悠然地朝乐二叔看去,想看看他怎么选择。
乐二叔尴尬,瞧瞧这边,再瞧瞧那边,一时间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反正说啥都得罪人,说啥都是错。
正在他犹豫的空档,厅外的动静终于将厅里的正主吸引过来,只见乐军一袭新做的中山装,旁边跟着一身红的新娘子,随同的还有充当伴娘的乐堂妹。
他们出来的及时,正好听到了阿婆让乐二叔作证的话。
乐二叔不想说,乐堂妹却顾及不到那么多,当即心直口快地替亲爸解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都知道呢。”
众人哇地一声喧闹开,小姑娘的话可比大老爷们可信多了,现在乐堂妹证实的话一出,现场谁还不信作证的阿婆之前讲的那些都真的呢,顿时对此议论纷纷。
乐瑶和韩愈相视一眼,嘴角双双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乐父乐母却愉悦不起来,连同乐军和新娘子,未来的一家四口的脸唰地就红了紫了黑了,如同打翻调色盘,脸色十分精彩。
特别是乐母被众多异样的目光明里暗里注视着,恼怒羞愤得不行,眼看拿捏不住乐瑶,立马将矛头对向乐父,质问他:“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不然他们把这件事瞒的那样严实,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乐父当即摇头,他可没跟乐瑶提过一丝半点。
两人想到什么,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乐二叔和乐堂妹他们。
乐堂妹眨巴着眼,一副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的模样,而乐二叔反而顶不住两人的视线压力,禁不住摸了摸鼻根。
这是他心虚时的下意识小动作,乐父作为曾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对此一清二楚。
好家伙,破案了,告密的就是他!
乐父乐母恨恨地瞪着乐二叔,乐二叔自知理亏,对此只能讪讪地笑。
乐堂妹跑过来挡在自家亲爸跟前,不怕乐父乐母地跟他们对瞪。
咋地,本就是事实,有胆子做出来,还不让人说了啊?
乐瑶此时开口道:“你们不用迁怒二叔,这事儿是我猜出来和他证实的,你们既然敢做,难道还不让人说?”
为了帮乐二叔减轻压力,她随即又紧接着转移话题,问乐父当初亲生母亲留下的东西在哪儿。
“你连这个都知道……”乐父失魂喃喃,这下彻底确定她都清楚了,他们再瞒着也没啥必要。
乐母眼瞅着他像是已经放弃‘抵抗’,立即急眼大喊:“什么东西,没有!想都别想!”
她这话实际上算是变相承认了之前那件事,现在对于乐瑶的问题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难免不多想。
众目睽睽之下,乐瑶不跟他们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其他的我不要,我就想问我亲妈留给我的存折,你们放哪儿了?”
“!!!!”
大伙和乐父乐母齐齐震惊,一方是没想到里面还有猫腻,另一方则是没想到乐瑶连这个都知道,还跑回来跟他们要来了。
就说她怎么好心来参加婚礼,原来是讨债来了,真不愧是个扫把星、讨债鬼!
乐母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是再如何虚张声势都掩盖不住她那一身的心虚。
新娘子眼睛一转,暗中捣捣乐军。
乐军跟着失态问乐父:“爸,我们家还有存折?”
有存折为什么还要借钱、嫁妹妹换彩礼给他结婚?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乐瑶,怎么出去做人!
乐父苦笑:“以前是有,只是咱家遭窃那回被偷了。”
提到这个,刚还心虚的乐母立马支棱起来,指着乐瑶非说就是她自己偷的,“贼喊捉贼,竟然还有脸回来要!”
不得不说乐母的第六感很强,东西确实是乐瑶拿走的,只不过当时她也没想到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拿了理所应当,不然现在估计一毛都不剩。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她就不惧承认,当下道:“当初你们让我替哥下乡,却什么都不给我准备,那我不得想想办法?反正拿的也都是我的东西。”
乐母咬牙振奋,对乐父告状:“你听听,你听听,我说过就是她干的,你们还不信,那些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她拿了就是偷,报警!快报警!让警察同志抓她去坐牢!!”
报警可不是小事,况且这事儿乐母也不太能站住脚,其他人立刻开始阻拦,劝说她打消念头。
乐父、乐军因此犹豫不决。
乐瑶冷哼:“我说了,我拿的本该就是我的东西,除开存折外,另外那点吃喝用的,我这次都换成等量的钱当做礼金送你们了,相当于两清,以后谁也不欠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如果不死心,想告我就去告吧,我奉陪!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承不承担得起反噬的后果。”
乐瑶讲完自己最想讲的话,达成这次过来的目的,再也没了跟他们耗下去的心思,拉上韩愈转身就走。
乐父下意识追上来,难得放下父亲的架子请求道:“小瑶,既然你已经……”他看了看她身旁紧紧跟随如同保护者的韩愈,最终继续说:“既然你不想按照爸妈的安排来相亲,那不如把、把存折上的钱留给爸一点。”好将人家的彩礼还上。
乐瑶断然拒绝,“不行,这是我妈给我留的抚养费,爸你那份可是已经拿走花到你另外的妻儿身上去了,怎么还惦记上我的?”
要脸吗?
乐父脸上胀红,十分难堪,但仍旧坚持道:“就算不看在爸的份上,你也心疼心疼你哥,你哥才结婚,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那也跟我没关系,不是有你们吗?总不能还要我妈的钱来帮你们养儿子吧?我怕她那天会气活过来找你们算账。”乐瑶直言不讳道。
乐父被怼的无话可说,又不可能明白着跟乐瑶说彩礼的事,可不就一下噎住了。
乐母撒泼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间或还能听到乐家和新娘子等人劝说的话语。
乐瑶摇摇头,趁着乐父愣神的功夫,立马走人。
却不想乐母随即冲了出来,状若疯癫地对韩愈说:“你不是跟她结婚了吗,好歹我养她这么多年,拿彩礼来!”
乐瑶二人的脚步一停,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乐母。
好家伙,这是逼她给钱不成,又打上别的主意了啊。
其实给点也没什么,韩愈不缺那点钱,但乐瑶不想也不惯她,否则谁知道还没有下回。
对方破罐子破摔,那她正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呵呵,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得不讲一下当年你和老乐同志是怎么复婚的,我亲妈又是怎么被气死的。大婶,你要听吗?”
几乎乐瑶的话一出来,追过来的众人瞬间哗地一下炸了,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情绪激烈。
什么什么,难道当年三人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挖掘?
无数双眼睛顿时如同探照灯一般,唰地照向乐父乐母二人,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恨不得刮下几层皮,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