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母这次是真的要疯了,尖叫着你知道什么,都是瞎胡说,都是假的等等。
乐父也拉下了脸,指责乐瑶不怪瞎说八道。
乐瑶哼着举起牵着韩愈的手,“你们大概想不到我家这位是干嘛的,记住了以后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你们那点破事儿,我保证家属院那片人手一份,到时仔细查查,说不定还能查出个陈年旧案呢。”
乐军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纠结着出声:“小妹,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年爸妈他们、他们也是阴差阳错……”
乐瑶抬手表示不听不听,就看着乐父乐母等着他们俩表态,而乐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反正他们俩是不可能再和平共处的,以后断了关系也不必往来了。
乐父乐母内心有鬼,虽然即便被扒出来也不到很严重的份,但他们理亏心里发虚,最后也只能不得不屈服在乐瑶的‘淫威’下,答应脱离关系的要求。
乐瑶两人刚走,其他人立马包围了乐父几人,想问他们当初的复婚有啥内幕,大家很好奇啊说说呗。
乐父乐母脸黑如碳,短时间内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乐瑶潇洒离去。
他们并不知道,乐瑶离开的也不算潇洒,因为她刚和韩愈走到饭店门外就差点和人撞上,对方还十分脸熟。
乐瑶都没想起这人是谁呢,人家看到她后先眼睛一亮,脱口喊道:“乐瑶同学,你回来啦?”
韩愈察觉到这小子盯着乐瑶异样火热的眼神,牵在一起的大手顿时紧握,半边身子将媳妇挡在身后,目露警告地看向对方,同时问乐瑶:“你认识?”
乐瑶只觉得有点脸熟,但实在没想起来是谁,干脆摇头:“不认识,这位同志,你谁啊?”
“你竟然把我忘了?”男同志一脸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模样。
乐瑶莫名其妙外加牙酸,“我又不认识你,你是谁你赶紧说,不说我们走了。”说着当真拉着韩愈要走。
男同志赶紧把人拦住,坦白身份:“我是毛红日啊,乐瑶同学你都忘记了吗?”
乐瑶扒拉扒拉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毛红日……”
想起来了,毛红日不就是那个她刚穿来时脸大如盆,抢她工作机会不说,还想让她嫁给他然后留城给他家当老妈子的自恋自大弱鸡男吗?
他妈是个极品,叫苟美什么。
他远房小表妹,叫马小莲还是马小荷的,抢了她凭本事考来的工作机会!
这么一联想,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毕竟算是仇人了啊,想忘记都不行。
说曹操,曹操到。
乐瑶念头刚闪过,毛红日身后便追来两个人未到声先到的女同志,不是苟美啥和马小啥还能是谁。
只见他妈抱着个胖成坨的男娃颠颠地追过来,身旁还缀着个小碎步使劲倒腾的柔弱少妇。
“红日——”这是毛红日他妈。
“孩他爸——”这是毛红日他……老婆。
是的,只是一眼,乐瑶就看出马小莲还是马小荷的和毛红日已经成了真正的一家人,没看连孩子都生了,孩他爸都喊上了,只要眼不瞎耳不聋的人都能瞧出来。
乐瑶不禁感到奇怪:“话说远房表兄妹能结婚?”
或许是血缘关系太远已经超过了三代近亲的范围?嗯,有可能。
毛红日却因为这句简单的问句误会了,激动振奋又着急解释地说:“乐瑶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和表妹都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如果你愿意……”
“你不用解释,跟我没关系,你们爱咋咋,请随意,我和我爱人要回去了。”乐瑶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拉着韩愈的手摇了摇,顿时让他消了警惕,和她齐步绕过这家子人离开。
等两人走远,毛红日他妈才说:“这是谁啊,瞧着不是一般人,红日你怎么不跟人多说上几句,万一对你工作上有帮助,咱也不用再费心忙活了不是。”
马小莲咬了咬唇,她倒是认出了乐瑶是谁,但想想刚刚婆婆说的那些话,还有乐瑶和她身边男人的衣着气势,最终她也没讲出来,护着自家儿子的那只手没忍住弄重了点力道,小娃娃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瞬间转移走苟美凤的注意力。
毛红日听得烦躁道:“我也想啊,但是人家眼睛张头顶上根本不认我!”
苟美凤奇了,“看样子以前还是认识的?到底是谁啊?说出来看妈能不能帮你牵线搭桥。”
毛红日想想也是,立即将乐瑶的身份交待清楚,说完就看到苟美凤震惊得张大嘴巴的样子。
“乐、乐家那个下乡的闺女?不可能吧,她怎么回来的??”
这个问题不光他们想知道,乐父乐母乐军几人也想搞清楚。
相比起乐父和乐军下意识认为乐瑶是想了什么法子,机缘巧合下走了狗屎运才得以回城,乐母则以最大恶意猜测:“肯定是扒着男人回来的,不然她怎么比乐军还早结婚?呸,不要脸!”
乐父乐军忍不住皱眉,不太想听到这种令人难堪没脸的话。
乐父忍不住教训了一句,“好了,别乱说些有的没的。”
不想这一句话就不知怎么戳到了乐母的肺管子,让她当即撒泼一般坐下地哭嚎怒骂诉起了委屈,哭乐父没本事护不住老婆儿子,骂乐瑶忘恩负义白眼狼,这辈子早晚被男人用烂抛弃,到时候那小贱货可别哭着回来求她收留!
听着她越骂越不像样,乐军赶紧阻止,但效果不佳。
苟美凤带着儿子儿媳和大孙子姗姗来迟,听到的就是乐母那一番骂骂咧咧,眼珠子一转当即附和,并趁机抹黑乐瑶,说她都是靠男人,不然肯定没机会回程云云,极力贬低乐瑶,倒是和乐母难得同仇敌忾。
乐家父子俩拦都拦不及,只能任由她们骂着乐瑶发泄,想着骂够出完气总该能消停吧。
反正是叫外人看笑话了,也不在乎再多点。
但是听她们在那儿骂来骂去的,乐堂妹最后听不下去了,不顾乐二叔的阻拦,跳出来维护道:“瑶瑶姐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堪,相反她很有本事,靠自己都能考上名牌大学,不用靠啥男人!”
“啊呸!”乐母唾她一口,骂道:“你这妮子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早晚走那小贱人的后路……”
“大嫂慎言!!”乐二叔厉声喝止。
骂乐瑶这边没人管,但是捎带他闺女不行,当他是死的不成?
乐母不甘不愿地住口,狠狠等乐堂妹一眼。
乐堂妹被激出火气,嘿一声道:“大伯母你还别不信,瑶瑶姐考上大学千真万确,还是北大呢,这事儿一打听就知道,能是我编的?”
看她说的煞有其事,乐母还没什么反应,乐父先心中一动地看向乐二叔,自觉他应该知道。
乐二叔看了看自家闺女,无奈地点点头。
乐父顿时变了脸色,一下喜一下忧的,不知该怎么好了。
乐母这下也不得不信了,脸色难看一瞬之后突然高兴道:“好好好,这大学名额应该是我家军军的,乐瑶她要是个懂事的,就该把上北大的机会主动让给她哥,到时候等军军上出来发达了,肯定忘不了她的功劳,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出嫁女能有几个过得好的。”
这番话大多数人都不认同,但也有一部分觉得是这个理儿没错。
乐堂妹听得都想替他们尴尬,乐母真是好大的脸,还想抢乐瑶的大学机会,想得可真美!
“大伯母你拉倒吧,瑶瑶姐嫁的那位不简单,你要是按照瑶瑶姐说的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还好,不然可别怪我和我爸没提醒你们。”
“有啥不简单的,他难道还能吃人?!”乐母十分不以为意。
回想那人打从进来后都没讲过几句话,也就穿着和气势上有点不普通,其他估计还不如他们家老乐同志呢,有什么好顾忌的。
见她这么无知,乐二叔不想大哥也跟着去鸡蛋装石头,凑过去悄悄咬耳朵透露:“那位是个军官,背景深厚,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能招惹的,你最好劝你家里其他人打消念头,别去打扰他们。”
乐父了解这位弟弟的品性,让他说谎弄虚作假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八成就是真的。
“嘶——”
明悟过来的乐父倒吸一口冷气,后悔瞬间席卷全身。
如果过真是那样,如果真是那样,他家岂不是就那么失去了一次改换门庭、鱼跃龙门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却因他们的无知而亲手弄丢掉来得更让人悲伤绝望吗?
没有!
站在他们旁边一不小心听到一些字眼的毛红日眼睛都红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比他们都后悔,早知道、早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早知道应该干什么,反正就是知道因为错过乐瑶,他失去了多大的往上爬的机会呀!
回头苟美凤得知这事儿,顿时比他还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然而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迁怒到马小莲身上,一家人余生都在乱糟糟中度过。
乐父那些人与他们一样,之后的日子里试图接近乐瑶不得,只能眼看着她过得越来越滋润,而他们却越来越差、越来越在无望中悔恨。
这些乐瑶隐约听到一些,但都没放在心上,也不特地再去关注。
同乐家掰扯开之后,她像是彻底放下了某种包袱,开始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活,很快就等来好消息。
大一结束时,她怀宝宝了。
韩愈和老首长知道后欣喜若狂,孕期过半后差点让乐瑶直接请假在家养胎,最后她还是克服困难坚持了下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等到毕业她不光成功拿到毕业证、学位证以及某单位的好岗位,还顺利拥有一双小宝贝,外加宝贝他们的爸爸,韩愈韩政委。
世界如此美好,相信他们会一直幸福到老。
我心安处,即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