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却是不以为意,极其讽刺地笑出了声,拿着帕子,露出上下的牙齿,颇有一副市井之态。
“小妹?也就你这个老顽固拿她当小妹呢,人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尊荣可是自己摸爬滚打打出来的,当日家中未伸出手拉一把,你以为她心里就不会有半分记恨吗?”
“我还就直接告诉你了,宫里那位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人家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呢!若是当初老太太松口了,寄养在自己名下,那人家可不就是侯府嫡女了,也不会在进宫后低人一等。所以啊,你还是好好地想想吧,我可不想在碰一鼻子灰!”
方氏停了一瞬间,又接着出声说道,分析倒是条条透彻,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
梁候自是明白方氏所说,梁添是庶女这个事实当初本是可以改变,哪料其老夫人就是不肯松口,便是连梁添入宫有求昌鸣伯爵府,梁家也没有出手相助。也难怪,难怪啊!
“算了算了,还是本候自己想办法!”
梁候见方氏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哪料方氏的嘲讽却是未曾停歇。
“你自己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做着吧!你该清楚,仕顺和仕敏两个人的前途,与其这里左青右红,你还不如为你儿子好好考虑考虑!”
梁候气得吹了吹胡子,仿佛鼻尖粗重的气息要吹起一般。
“我倒是只有阿顺这么一个儿子!”
方氏似是有些赌气的说了这么一句。面对方氏的阴阳怪气,梁候心中虽怒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梁仕敏的确不出自她的腹中,梁候也只能暗暗忍下。
“对了,紫莺那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阿顺不会受到牵连吧!”
梁候半天没有开口,坐在一旁喝起茶来,方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柔和了那么几分,忙追问道。
梁候轻睨了方氏一眼,“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内院的事就行,至于紫莺的事本候自有办法!”
说着梁候的眼睛轻微眯了起来,似是有狡猾探究的目光闪过,仿佛在预谋着什么。方氏原本是个傲气的,听梁候这么一说本来还想出言嘲讽,看到梁候的样子却又是硬生生逼了进去。好歹夫妻几十载,脾性秉性自是有所了解,这时候就不适合硬碰硬。
“好了,那你就好好待着!”
梁候丢下这句话甩袖离去,只留方氏一个人暗发脾气。梁候前脚刚走,梁仕顺的正房媳妇许氏便来给方氏请安了。
“方才见公公出去时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婆婆说出来儿媳也跟着想办法!”
许氏盈盈一笑,眉间却夹带着点点忧愁,一身深蓝锦衣,倒是穿得有规有矩,让人挑不出错来。可惜了,遇上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婆婆。
方氏不知为何是最讨厌许氏这个样子,或许是太过处事圆滑,竟让许氏一个儿媳比方氏在昌鸣伯爵府中更得威望。方氏自是不乐意的,见许氏这个和事佬的样子不免嗤鼻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