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左曦云身上的那气势,仿佛她才是此间主人,而门前那侍立两侧的六名执戟侍卫是她的侍从一般。
左曦云就这样站在御书房门口,若不是有风吹过,抚动着她的衣袂与发丝,还会让人以为她是一座雕像,傲然伫立在那儿呢。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皇上玉湛下朝回来。
他身边还跟着窦子墨之父太尉窦鸿飞,青阳候左君书。
窦太尉跟窦子墨一样身形魁梧,是个两腮处长着虬髯的粗犷大汉。
此时窦太尉一脸愤怒,又惧于龙威不敢吱声,看样子憋屈得很。
左君书则是如往常一般气定神闲,愣是把这皇上的寝宫走得像在自家后花园般的闲庭散步。
他们刚来到御书房的前庭,左曦云站在御书房的石阶上傲然而立的样子就映入眼帘。
窦太尉一见左曦云就火冒三丈,疾走几步,转身扑通一声跪在玉湛面前:“皇上,就是她伤了臣唯的儿子,请皇上为犬子做主啊!”
左曦云也看到皇上他们来了,她直接在台阶上躬身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玉湛见左曦云竟然连台阶也不下,站在比他还高的地方行礼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在龙椅上坐了几十年,心里眼里早已容不得一丝不敬了。
但此时左君书就在身边,玉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免礼,都随朕进去说。”
“是。”三人称是。
左曦云原本站在正中,在玉湛走来时就让到了一旁。
窦鸿飞在越过左曦云时,给了她一个等会定要她好看的凶狠眼神。
左曦云无所谓地勾唇轻谑,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多给他。
左君书走过时,轻声对左曦云说道:“云儿,待会进去你莫要害怕,一切有为父在。”
“是,多谢父亲。”左曦云应下后,跟在左君书身后。
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的皇帝玉湛,他在很年轻时就登上了皇位,也曾意气风发,纵情声色。
不过玉湛过了中年,发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急剧下降后,就跟很多怕死的帝王一样沉迷上了长生不死的丹药。
一番折腾下来,他此时须发半白,已经有些老态龙钟之状了。
玉湛走到御书房门前,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推开门。
他们四人进入后,御书房大门又被重新阖上。
玉湛坐在书房御座上,窦鸿飞又跪在了玉湛面前。
“请皇上给臣做主。”
得知窦子墨在醉月楼被左曦云揍了,且受了重伤后,窦鸿飞是真的震怒了。
特别是在窦鸿飞得知窦子墨被左曦云踹的一脚,让他一屁股坐进了盛满滚烫鱼汤的搪瓷盆里。
大夫还说窦子墨下面都快被烫熟了,差点就无法拥有子嗣了,窦鸿飞更是要气疯了。
窦鸿飞并非出身高门,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
他出身贫苦,父母早亡,原是边境的一名普通士卒。
他参军原本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好在他力大无穷,又好学多思。
之后他在军中屡立奇功,以军功累积而获得逐步晋封。
窦鸿飞年轻时有次差点丧命,被边境一个农女所救。
在这温柔又善良的农女细心照料下,他的伤势好了,也对她动心了。
最后窦子墨把她娶进门,生下了唯一的孩子窦子墨。
可惜窦鸿飞的妻子并非富贵命,在他入京担任太尉之职不久,也就是窦子墨七八岁时就病逝了。
窦飞鸿倒是铁汉柔情,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三妻四妾,他一生只有妻子一个女人。
而且他在妻子离世后,并未续弦,也未纳妾,只是把唯一的儿子宠得无法无天。
所以当他听到他窦家的香火都差点断了,他岂能不气,跟左家的仇也算是结下了。
窦鸿飞在京城并无其他背景,也并不是十分清楚青阳候在玉国的真正地位,他眼里心里只有为皇上办事,只知道皇上向来不喜欢左家,上次在城郊行刺左曦云也有皇上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