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高居太尉之职,但并无多少实权。
太尉是武官,他的官职虽名誉上比大将军大,但上有负责全国军务的大司马,下有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他夹杂中间,多少有些尴尬。
盛京那些士族出身的官员心高气傲,心里也多多少少看不上他的出身,加上他形貌粗犷,与清贵儒雅为主流的士族子弟就更加鲜少与他来往了。
窦鸿飞昨日就入宫找皇上告状了,原本以为皇上会当场给左曦云治罪,没想到却拖了此刻。
而此时左曦云身边有左君书,皇上明显是想让他们双方对峙。
皇上的心会向着哪里窦鸿飞心里已经不太确定了。
玉湛端坐在御座上,看着书案前跪着的窦鸿飞与两个站着的左君书和左曦云,沉声道:“窦爱卿,朕把左世子也召进宫来了,你们可以当面说清楚,以免你们之间存在误会,伤了同僚间的和气。”
窦鸿飞闻言心里着实委屈,甚至心寒。
他为皇上做牛做马半生,皇上却为他唯一的儿子出一口气都不肯。
窦鸿飞气急道:“皇上,左世子害得我窦家差点断了香火,这,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左曦云听后不由得一愣,她原本以为窦子墨最多是被鱼刺扎一扎屁股,难道还扎到那里了?
“窦太尉,你莫要讹我,我只是踢了他一脚,哪有那么严重。他好歹也跟你练过的吧,那么大的块头还经不起我的一脚?”左曦云故作震惊地说道。
窦鸿飞一听差点气晕过去,若不是皇上在此,他都要找她拼命了。
“你,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严惩左曦云。她当街打人,不仅有伤风化,还害我儿卧床不起。”
窦子墨患病之处过于隐晦,他也不好多言,只得又求助皇上。
这时左君书语气淡淡地说道:“窦太尉一直怪罪本候之女,可有弄清她为何揍你的儿子?”
他刻意用的揍这个字眼,让窦太尉听得非常不爽,却又不好在此时发作。
左曦云接着左君书的话头,傲然道:“皇上,事情这样的,昨日我与表妹挽月去醉月楼吃饭,谁想刚进门就被窦子墨拦下。他敢当众调戏良家女,我自然敢当众教训他。再说,我左家人什么时候能吃这种亏了?”
调戏,良家女,窦鸿飞听到这两个字眼,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认识了,更不会往左曦云身上去想。
毕竟左曦云一直以来都是男装世人,还上战场厮杀过,浑身上下哪有什么女儿家的柔情似水。而且
这样左曦云这咄咄逼人气势,让他更想不通自己儿子为何会调戏她。
不过窦鸿飞大概是被她明明伤害了自家儿子,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疯了,张口就不屑道:“你莫要胡言乱语,我儿又怎会调戏于你,你这样子还良家女?”
他这话说完了才想起跟在窦子墨身边的侍从所报,昨日左曦云一身女装,谢挽月幕篱遮面,确实是窦子墨先惹事的。
虽然理亏,但窦子墨伤了命根子,他这个做爹的又怎能坐视不管,而且话已出口,他只好梗着脖子硬撑了。
果然向来温文儒雅的左君书语调冰冷地说:“窦太尉这是什么意思?你敢说本候之女非良家女?”
左曦云也适时说道:“皇上,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窦太尉可是公然在您面前辱我名声,叫我一个未嫁女以后怎么嫁人呢?”
玉湛被这对父女一唱一和给说得头疼了。
他心里有点想骂窦鸿飞粗人蠢货,明明可以仗着窦子墨的伤势占理一些的,却因一句话又变得理亏了。
玉湛刚刚因为左曦云过于傲然的态度心生不悦,不想才一会她竟向自己示弱让他给她做主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对她。
他原本以为左曦云立功回京,而且性情孤傲太过桀骜难驯,才暗中准了窦家的刺杀计划。
如今见左曦云也懂的示弱,心里竟开始想着让她为自己所用了。
毕竟他想着左曦云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子罢了,到时候她一成亲生下一儿半女,就只会围着丈夫孩子转了。
到时候左家也将如他当初同意左君书立左曦云为世子时的设想一样,走下坡路,最终可以任由皇族拿捏。
那么以后皇族就再也不用忌惮左家,他的后世子孙都会歌颂他的英明。
于是玉湛沉吟片刻后,说道:“好了,你们别吵了。”
窦鸿飞也意识到自己的说的话太过严重了,便解释道:“皇上,刚刚是臣一时失言了,臣并无那个意思。”
左君书得理不饶人道:“这是不能这么一句失言就算了。”
玉湛想通了后,突然不想搞左曦云了,便趁机当了个和事佬,“好了,此事朕心里有数了,念在窦爱卿之子伤势过重,左世子需上门给他道歉。而刚刚窦爱卿失言,也需向左候及左世子当面道歉。你们同朝为臣,不可因此事心生嫌隙。”
窦鸿飞听后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hhhhh发现这篇文的字数竟然这么多了,我的旧文到这个字数差不多都完结了,我有点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