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思思按下门铃时,内心是崩溃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回国后的安稳生活怎么会败在一只猫身上。
等待的过程不算漫长,门很快便打开了,吝泽穿着件浅驼色的家居服,荷叶领上印着的两只布朗熊头怎么看怎么违和。
池思思微怔,有一瞬间恍惚,似乎将时钟的指针拨回了三年前。
他没有戴眼镜,腰间系着那件熟悉的芝士莓莓图柄围裙,侧身让开路时,露出垂在脖颈上的一只小小的短揪。
略微刻意的营造感扑面而来,池思思回过神,无措的神情迅速从眼底抽离地一干二净,她低垂眼睫,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在想什么。
大约是失望。
旋即,她挑唇笑开,“打扰了。”
家里的装潢同三年前几乎别无二致,连落在阳台一隅的鸟窝吊椅和抱枕的摆放位置都无甚变化。
两只猫一见面,立时便滚到一块玩闹去了。
池思思稍显拘谨,见他戴着围裙,随口客套:“不用这么麻烦,我吃过了。”
吝泽回头,扬眉,晃了晃手里的三文鱼肉泥。
“不是给你的。”
“……”
“你连猫辅食都要抢么。”
“……”
他手法娴熟地打碎蛋黄,然后和其他准备好的食材搅拌在一起,上锅蒸熟。
池思思想起之前带走cookie时的自我安慰,她是怎么觉得吝泽照顾cookie不用费心思,也不会做辅食的?
毕竟这些事放在三年前,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偶尔做一顿西餐都只是用来哄好她的手段,给猫下厨,基本上属于不可能事件。
出于良心不安,池思思犹豫了:“要不……我把三年的抚养费给你结清吧?”
“好啊。”
斩钉截铁。
池思思一噎。
“吝先生的银行卡号是——”
“微信转吧。”
“好。”
直到顺理成章把躺了三年黑名单的人拉回列表,池思思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来不及细想,吝泽蒸好辅食,分装进两只小碗里,把玩得不亦乐乎的两只猫招呼了过来。
“cookie,Ferrari,过来吃饭。”
“……”池思思:“?”
法拉利。
什么东西,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名字改都不改就直接用上了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惊叹吝泽超高的接受能力,还是腹诽猫舍饲养员通俗直白的起名水平。
想起此行目的,池思思正色。
“吝先生,关于这两个孩子繁育后代的问题,虽然说是相亲……但是我咨询过猫舍,对方给出的建议是不要串种,后代会有很大几率患上基因疾病,虽然我很想让小饼干有自己的宝宝,但是眼下看来是不适合的。所以……就我个人来说,两条路,要么强行分开,要么去做绝育。”
吝泽煮了一壶锡兰红茶放在茶几的隔热垫上,他戴上眼镜,氤氲的雾气蒸腾着镜片,半晌,长吁口气。
“做手术吧,没有孩子也无所谓,难得cookie喜欢。”
池思思脑袋里“嗡”得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地站了起来,胸口一阵闷痛,心悸不停,她端起桌上放凉的红茶一饮而尽,一杯下肚,气短的感觉才稍稍见轻。
吝泽的眉拧成一团,他站起身想要靠近池思思,对方的反应却是远超想象的激烈。他不敢再上前,微微顿住:“思思……怎么了?”
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