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清云看了眼身边的苏然,什么也没说,自己人没必要夸,这是她内心的想法,苏然则撇了撇嘴,毫不在意。
她看着远处,前方三十里便是尧城了,夙家军即将面临一场硬仗,这次避无可避,这仗必须打。
苏然突然眼珠一转,目露精光,似想到了什么,她策马朝姬嘉靠近,两乘并骑后,她伸长身子在姬嘉耳畔说了几句,只见姬嘉面色冷冽了几分,一双美目露出寒芒,稍后她点了点头。
姬嘉扭转马头,跟隐锋的几个首领吩咐了几句,又回原位,苏然则赖在了她身边。
夙清云见她们如此,也未问什么,现在只等众将士打扫战场,整顿军型后,朝尧城突进。
夙家军行动迅速,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战争收拾妥当,并把聂家守军的武器,装备,还有粮草及石城的仓库粮草军备一并收入囊中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聂远风的征讨檄文,及宣布改国号的告示都未传出尧城,因救驾军队把尧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目前仅尧城百姓知道风国已变成了梁国了,如此,民心更是不安,即使朝廷鼓励百姓出门做买卖等营生,他们都不敢,宁愿呆在家里,整个尧城像个死城,街道上仅有巡逻军队。
尧城被围住,夙清云举兵前来,以及把石城拿下的消息也并未传入尧城,聂远风此时还沉浸在做皇帝的无上荣耀中。
此时尧城有门客在内的十万聂家军,三万禁卫军,三万羽林卫,一共十六万军队护城,外围的三城郡守加三位亲王带的军队一共三十万人马,两军僵持着。
尧城守军虽然比勤王军队人数上少了一半,但尧城作为京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再者三亲王及周边郡守都不善领兵,三十万之众竟是分散而围,除了前门时不时能穿过护城河攻至城门处,其余三门被箭阵压制得连护城河都过不了。
尧城的前门是东门名明德门,这里是石城郡守与汝阳王坐镇,护城河的桥已经被他们放下了,当然这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基本靠人命堆出来的,由于桥不大只是四乘通道,这令他们进攻时不能一哄而上,减少了太多优势,连攻两日,丝毫不见进展,急的他们在寒冷的冬日也冷汗涔涔,特别是传出皇室全部死亡的消息后,全军上下军心dòng • luàn,有的甚至想投降。
石城郡守廖文华与汝阳王李祥都是四十出头年纪,廖文华一副文人模样,相貌清秀,脸色略白无须,李祥则似身体不好,面色特别苍白,眉毛稀少,他颧骨高耸,双眼浑浊,人也消瘦异常,身体快要撑不起他的蟒袍了,如此身体竟赶来救驾,若是李雍在世定会感动异常。
夙清云的大军到达时,两军正是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若是没有后援,他们很难攻下尧城,若是断了粮草来源,则将陷入困境之中。
夙家军来时,救驾军看到夙家军的军旗均不敢阻拦,甚至让开一条大道,夙清云令大军停下,她自己带着几名大将策马向前,来到了廖文华及汝阳王身边。
廖文华见到夙清云,赶紧下马拜见,“下官石城郡守廖文华,拜见风阳王殿下!”
“免礼,起来吧!”夙清云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停在病弱的汝阳王李祥身上,她微微皱眉,甚至有这人将命不久矣之感。
“见过风阳王!”李雍在马上朝夙清云抱拳一拜,他那身子摇晃着,好似随时会坠马一般。
“嗯,既然汝阳王身体不适,便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本王!”夙清云眉头皱起,如此主将,怎能带动士兵的士气。
“如此甚好!”李祥本就不想在这里呆了,每一次冲杀攻城都死亡太多士兵,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两日则更加不好了。
下人为他牵着马准备离去时,被夙清云叫住,“等等,汝阳王把你的兵权交予本王吧!”
李祥一愣,随后心里叹了口气,如此情景他敢不交吗?他只有五万军队现今死得差不多只剩下四万了,而夙清云身后则是十万大军,而且是精锐铁骑。
“好吧!那祝风阳王早日破城!”李祥从怀里摸出一块兵符让下人转交给夙清云后便离开了。
很快汝阳王李祥部下的将领均去见过夙清云,一一认识后,夙清云便叫他们先退到一边。
廖文华见此情形,自动走到夙清云跟前,双手奉上自己的兵符,连汝阳王都把兵权交给了夙清云,他一个小小郡守,哪里敢留下兵权,再说他是文官,本就不会用兵,让他守城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攻城则另当别论了,交出去反而解脱,而且多日围攻不下,他也将希望寄托在夙清云身上。
作为一个参与围城的郡守,他的命运跟三位亲王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破城则是功臣,不破被擒则定是死路一条,而在他看来,尧城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攻破,把兵权交给风阳王是上上之选,而且能在夙清云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嗯,廖大人下去休息吧!”夙清云点了点头,心里暗赞这廖文华果然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