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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感知不到年亚澜和裴羡同时在附近,叶玫才裹紧了外披,幽幽下了床。
虽然她这想法……脑洞大了点儿,但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柳依依身上的气运,都留给她了。
天道到底想扶持她干什么?她强大起来,对天道一定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好处。
要提防要提防,不然哪天成了天道傀儡都不自知……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这世界都在天道的监视范围里。
哎,愁啊。
她正儿八经地想着,不由自主拧紧了眉,一步跨出门外。
正见妖婆婆端着汤药往庭内而走,抬头望见她的脸,喜极而泣。
“您终于醒了!”妖婆婆长出一口气,“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那位……那位……”说到这里,神色又有些不对,望了望她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把“魔尊”二字吞了下去。
毕竟,妖族众人对女王与魔尊的关系,猜测不一。虽然那日魔尊对女王表现得十分在意,但……若说魔尊对女王有意,那未免也太惊世骇俗,说出去几个人会信?
就算是亲眼目睹当日一幕的妖族众,都觉得此事尚有蹊跷,魔尊说不定另有目的,加上女王重伤昏睡不醒,几位资历最老的妖都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派送药的妖侍前去探查——女王的寝宫附近魔卫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这回亲自送药,都是拼着性命来查探女王安危的。
如今,见到女王没事,一颗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不必过于忧心魔族。”叶玫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天道,心不在焉地捂着胸口的旧伤,垂眸道,“扶我出去透透气,这儿太闷了。”
妖婆婆连忙点头,心思女王刚醒,或许还迷糊着,没明白如今妖族面临的状况也情有可原。
随即就又听她懒懒散散加了一句:“我未醒的这两日,敢站出来拿主意、主持大局的,今夜叫他们来见我。”
“……是。”
果然,女王真正在想什么,不是她们这些凡妖能参透的。
妖婆婆搀着叶玫缓步走了出去,不知不觉顺着叶玫的脚步,去了附近刚修葺完的一片荷池边。
一丝丝的凉风散了淡淡的花香气,满眼透绿的感觉,的确令人心旷神怡。
叶玫走了两步,突然在一处大树后停下。
她的气息本就微弱,在故意屏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几乎无人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妖婆婆心觉有异,也不敢出声,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荷池的另一侧。
是魔尊!
今日他出乎意料地未穿那身象征身份的玄衣,而是一身银白,黑白相间的发丝自然垂落,俊逸的面目给人一种冰冷的错觉,却少了几分让妖族恐惧的气势。
他抿着薄唇,向着叶玫寝殿径直走去,目不斜视。周遭经过的妖族守卫却全身绷紧、心惊胆战,如临大敌,却又不能做什么,有只小骨妖险些拿不稳手里的刀,哐当一声给掉在了地上。
对于族中来了个随意行走的魔尊……身为妖,还是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的。
裴羡眉头微微一皱,顺着响声的方向望了一眼,露出了几分不悦的意味。
他不在意的人,在他眼里和死物没什么差别,除叶玫以外的妖族对他什么看法,他都无所谓。
只是,胆子这么小,实力如此弱的妖,有什么资格做她手下。
“妖族,真是无人了吗……”尽管知道多半是她临时组建的部队,他也依旧看不惯这部分的不完美。
干脆,就出手帮她整顿整顿。
魔尊这句话落在妖族面前,却更像是嘲讽与挑衅。
那个丢刀的小骨妖涨红了脸,在魔尊突然投来的冰冷视线下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本以为他会说几句讨饶的话,没想到在强大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威压之下,他也依然咬着牙,满目瞪得通红,竟毫不避讳地直视起了魔尊,嗓音在空气的挤压下发出不成形的字句:“妖……族,终将,被女王带领……昌、盛!”
这是女王的训诫,也是他们在毫无希望下的坚持。
就在他肺部的空气全被挤压干净,以为自己要被当成出头鸟被摁死示威时,荷池的那一侧的古榕树后,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咳嗽。
弱弱的,像极了大病初愈的模样,而且那声音,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辨出来。
顿时,空气安静了一下。
冰冷恐怖的威压突然收回,魔尊的身形突然消失,出现在了池畔另一侧。
叶玫面色带着病后的苍白,一手攥着单薄的外披,有些步履踉跄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妖婆婆焦急地跟在后边。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有存稿的!换工作后太忙了压根没记起来,毕竟是要混口饭吃的嘛qwq
只要有人还在坑里,我就会填坑的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