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回轮到苍葭没卡住了。
“如果没有许忘忧,或许雍王,哦现在该是雍亲王了。也许雍亲王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本宫的丈夫会得到一块不算好但也不算次的封地,本宫就还是那个可以被丈夫捧在手里的小女人。”而不是撑起那盛大的瞿衣,享受着深宫的寂寞。
“不,就算没有许忘忧,陛下也不会甘心只做个亲王的。娘娘啊,您还是没有明白您的丈夫,但没关系,您会拿一生来明白他。”苍葭含笑,她的笑里其实并没有恶意,但皇后却在这笑容中感受到许多刺眼的东西。
“或许吧。”她说。
她端起茶来,示意苍葭也喝一口,慢慢恢复了一个国母应有的风范。
“楚襄,本宫其实很佩服你。本宫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但现在回过头看,本宫其实不如你明白。不如你明白,也不如你手狠。不过好歹有点运气,也算清明,所以过的也不是很差。”
苍葭笑而不答,她忽然觉得皇后其实也挺有意思的,那无声的咒语越发的密,在无人看见的景色里,未央宫中金光罩顶,边缘之处,却又皆是妖异的红。
“你嫁去南诏之后,宫里很是乱了一阵。先皇后因瑶夫人之故为圣上所厌,但没多久,瑶夫人曾为雍亲王侍妾的事就被爆了出来。雍亲王那时已因为腿伤之故许久不上朝了,先帝又刻意冷落他,雍亲王府门庭冷落,倒是陛下风头正好。那事出来之后,雍亲王入宫求见先皇,无人知雍亲王与先皇说了什么,但至此雍亲王就被圈禁了。先皇后因此恨毒了瑶夫人,终于在一次宫宴上,先皇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毒哑了瑶夫人。”
皇后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这位前妯娌竟已泪流满面。
楚襄初回这个身体还不能适应,偏耳边这些话对她的震撼太大,大到即使无形中明明有一双手撑着她,却还是令她觉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
好歹那一世先为王妃后位皇后的经历救了她,她强令自己平息下来,眸中恢复了某种坚毅的沉静。
“然后呢?”她轻声问。
虽只是三个字,却令皇后觉得怪怪的。不过皇后说到底与这位前妯娌并不太熟,倒也未起疑心。
“哑巴是不能侍君的,慢慢瑶夫人也没宠了。后来先帝驾崩,瑶夫人无儿无女,自要殉葬。瑶夫人殉葬那日,先皇后竟将瑶夫人带去了先帝的灵堂,先皇后就在先帝的灵堂,当着先帝遗体的面结果了瑶夫人。又没过几日,先皇后也没了。先皇后没了后,雍亲王的身子总是时好时坏的,后来又添了个神智不清的症候,不清醒的日子比清醒的多,先帝当日下旨令一世圈禁雍亲王,陛下不好违先帝的旨意,也就不曾与他分封,只依旧叫他在王府住着。”
楚襄闻言,久久不语。还是那个叫苍葭的女子在她身旁笑道:“她把她婆婆和她丈夫摘的倒是干净,只是不知道她今太后娘娘和陛下能不能领她的情了。”
或许实在是太过震撼,楚襄的脸白了又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隐隐有些莫名的感觉,踏实的、安全的、一种带着恶意的快乐。
活该。
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