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事。”冯箴知道这个时候再和李远推卸责任只会自乱阵脚,于是他深呼吸了两下,冷静分析道:“这个人从未见过我,也没有看过你的真容,所以牵扯不到我们。”
“这倒不假。”李远点头。
“对了,上次我让你找是谁刺杀的温琼,你知道是何人么?”冯箴又问。
“没有眉目,我找黑白道都打听了,结果谈起这事,大家都说从未听闻过……”
冯箴脑门上的青筋又突突地跳起来,“这事也不知道?!”
李远神色不悦,“敢刺杀温首辅唯一的儿子,又能不被人查出来,你觉得是简单人物?”
“好,好。”冯箴无奈地摆了摆手,“不说别的了……这么说,我们只剩下周恺之一个选择而已……”
“这两日琴鬼烈毒发作,肯定身体极为虚弱,所以,我们这几日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出了手,肯定会见血!”那李远说着,自信满满。
冯箴却不这么觉得,“你本来说,今日是温琼每个月蛊毒发作的时候,可是……那派出的探子还是有去无回,故此,不可轻敌啊……还有,你不也说过,琴鬼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么?”
“月末的琴鬼,不过是一只斩断翅膀的雄鹰罢了,就算以往能飞得再高,如今没有翅膀,也不过废物一个。”李远极为笃定,“探子或许是被李府家丁所伤,冯公子实在不用担心。哼、只要不是温琼,寻常人等,根本难在我手中过三招。”
“他哪里来这般厉害的武功?”冯箴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琴鬼进阁早,他的武功是阁里几位元老手把手教的。”李远冷哼一下,“这琴鬼,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但是却丝毫不讲良心!他在我阁门之中学会了shā • rén、下蛊、轻功、追踪,还有那十八般兵器,哪个没有教给他?没想到学成之后,还不等这厮报答各位师父几年,就受了那玄空那个老头子的唆使,同阁门反目!之后更是过分,直接和那玄空一同,破了饮血阁!杀了饮血阁的徒众,就连曾经给他教授过武功的长老,他也没有放过一个,全杀死了!”
“那你呢?”
“那日我正好出去办事,岂料刚一回去就察觉不太对劲,当下没敢多想,仗着一身轻功,连夜跑了出去。我是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地方可去了!就这么独身漂泊了七年多!”李远愤恨道:“谁能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故此,我定然不会放过琴鬼!更不会放弃为饮血阁的众位同门讨回公道!”
冯箴心里笑笑,刺客门派,一群臭鱼烂虾之流,居然还有脸提什么公道?但是如今他和李远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便忍着没说,只道:“果然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看来,我们定然要拉拢周恺之,让他和我们一起,将温琼挫骨扬灰!”
李远倒是不这么赞同,“这几日他虚弱至极,不用担忧,再加上我们二人联手,就算是现在进去温府,都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轻松杀死,实在没必要找周恺之,免得再节外生枝。”
“就算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不能轻视。”冯箴说着,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你带着这个,去找一趟周恺之,问问他的意思。”
“实在没必……”
“多一个人,就多个希望,毕竟那温琼不好对付,而且听你刚刚所言,这个温琼还有一个更加不好对付的帮手,那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了。还有,拉拢周恺之用什么方法你也不用思索,反正出钱的是我不是你。”冯箴说着,皱眉极为认真地抬起头来看着李远,“这里面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也就看着能换钱而已,但是对他来说,绝对极为重要,你可给我拿好了。”
李远有些好奇,“是什么?”
“你先别打开,到了那边,看看周恺之是什么反应,回来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这是什么。”冯箴说着,笑了笑。
他到底是商人,管理的商行遍布十余个国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手里过去的好东西不胜其数,寻常的根本难入冯箴的眼,如果这东西没有它的意义所在,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物件儿而已。
或许是商人的直觉,冯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肯定能派上用场。
果然,就等到了这一天。
他这么想着,笑了笑,然后将盒子交给李远,“你现在就去吧。”
李远接过,想了一想,“好,那我现在就去了,你安排你的手下部署一下,我们争取快些动手。”
“这个自然,不过……”冯箴又皱起眉头,“我的手下武功并不怎么样,你找的那几个刺客虽然不错,但是对比温琼还是逊色不少……难道再没有……”
“饮血阁散了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哪个组织能抵得过饮血阁。”李远叹息道:“还有,琴鬼是饮血阁排名前三的杀手,论shā • rén行凶、心阴手毒,你也难找出哪个能胜过他的,所以,我们只能靠人多和技巧来取胜。”
冯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事不宜迟,我先动身了,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李远抱起盒子,然后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冯箴冷冷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唇齿厮磨出两个字来,那话语中的冰冷让人心凉,“温、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