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章则话中的‘她’是她自己,她刚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就听到左时越在一旁说道:“三媒六娉,十里红妆,方才。”
金若棠连忙捂住左时越的嘴巴,她眼中含着嗔怒,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肢体接触不接触了,她见他无辜的眼神,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即她松开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三拳:“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左时越本想着说自己没有胡说,可是轻轻一瞥便看见了金若棠那已经红透的耳垂,于是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金若棠见他还敢笑,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不是孩子。”章则拧着眉毛,似乎很不满金若棠跟左时越的举动,不过他的不满来自于左时越,而不是金若棠。他说道:“你喜欢她吗?你为什么要娶她为妻?你以后是不是要上战场,上了战场,你会不会死,你死了之后,她要是有孩子了,她怎么办?”
金若棠和左时越都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话来。
不过章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她带着你的孩子上街乞讨,被人赶出来,不能吃饱饭,不能穿暖衣,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你?”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的。”金若棠坚定地说道。
章则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知道的啊,前世左家凶险,可是她却像是一只快乐的猫儿,无病无灾,无人算计,那是左时越替她抵挡了一切,她怎么会不知道。重活一世,她生过不理会左时越的心思,却从未生出要嫁给别人的心思,这世间的男儿郎或许有比左时越更好的,可是在她这里,再也找不出比左时越更好的。
金若棠很少有如此大悲的情绪,每每都是想起了前世,她才会有如此黯然神伤的神情,但是大多都是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唯一一次便是叫左时越给瞧见了。
如今又被他给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