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眸去探寻左时越此刻的神情,但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最终她只能摸到左时越伸过来的衣袖,朦胧之中她似是听到了一声喟叹:“糯糯。”
“是我不好,叫你落泪了。”
金若棠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她想告诉左时越,可是这事她不能告诉左时越,她落泪并非是因为章则所说的今后场景,而是她在想,前世的自己是该有多蠢啊,才会将一切交给一个拿着性命拼搏的将军,叫那顶天立地的将军死在了一个普通的微雨之下啊。
这才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啊。
章则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本来是想,不,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过他如今惹得金若棠哭了,那便是他的错误,是他的错误。
章则走到金若棠的身边,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角,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
“左时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一定好好活着。”
金若棠吸了吸鼻子,重重地摸了摸章则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下次我不给你买烧鸡吃了。”
此时的话语一直牢牢地记在左时越的心中,他总觉得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生死之事都是天注定好的,可是如今他竟然多了几分惜命的意思,总觉得回去是该请尊佛像回去,或是在祖母的佛堂沐浴一下这才算是好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累累白骨,清清月光。寒冷的不只是人心,还有那不长眼的箭矢,一断便是一世的缘分,一续也是一世的缘分,她紧紧地抓住那根弦,不敢稍有放松,甚至虚虚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