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铺”码头对于我来说,很多都是童年难忘的记忆。”堂哥说,“那些年,从“十六铺”去往外婆家里都是坐的轮船客运,晚上上船,一夜过后,次日中午才能抵达江阴的码头。”
他说:“4岁那年离开寄居两年的外婆家,回到上海准备上小学,就是在十六铺码头上岸。当时我抱着一只大白鹅,跟在瘦小的外婆身后,紧张不安地注视着拥挤嘈杂的人群。”
“那个时候,交通不是很便利。”王国良搭腔,说,“你们不知道,以前你们爷爷在的辰光,我们回苏北老家,往往一家人在这个大厅里一坐,就是两个钟头好等的。”
“老早子上船的时候,还要从一只船跳过另一只船那样过去的。”王国贤补充说。
“讲起来,十六铺这个客运的码头,我从这个地方离开上海,又经过这个地方回到了上海。”堂哥笑笑,说道,“后来我长大了后,才多多少少了解到十六铺码头的一些历史。”
多少年来,“十六铺”一直是进出上海的主要通道。
有些人在此惶恐地初涉都市洪流,有些人在此依依惜别繁华的都市梦境,有些人在此欣喜地走进上海滩“十里洋场”,追寻自己的梦想。
徐志摩曾在这里登上“南京号”远洋轮,奔赴大洋彼岸的美国,张爱玲曾在这里款款上岸,搭上小东门的有轨电车,去往常德路的那个家。
上海闻人虞洽卿早年从宁波来上海学徒,在十六铺码头下船后,恰逢大雨滂沱,赤脚前往瑞康颜料行。老板疑为“赤脚财神”上门,便加以重用。
辛亥革命元老于右任青年时因鼓吹反清被通缉,亡命上海,在十六铺登岸,匿居法租界,后有幸成为马相伯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