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潜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精致的脸,一时间烦闷涌上心头,闷闷收回剑,霜花入鞘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高兴。
单妙也察觉到闻潜生他的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看着闻潜转身就走的背影还是巴巴凑上去低声道:“你又生什么气?要不要今晚我请你喝酒?镇上的青梅酒,如意酒家的老板特意给我留的,你去不去?”
“你经常偷下山?”
单妙讪讪笑了:“放心,没人会知道。”
闻潜停住脚步斜睨着他:“下山是为了去找你哪只骚狐狸偷情。”
单妙一愣接着暴怒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偷情,闻潜你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入夜,落霞镇中,两位模样出挑的少年走进如意酒家。
老罗站在柜子前,小算盘拨的飞快,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少年便按住那小算盘笑道:“老罗,我的青梅酒呢?”
“哎呦,单妙你怎么了来了。”老罗显然很高兴,两只眼睛眯在一起笑的几乎看不见,腮帮上的肉都颤了颤,“青梅酒自然给你留着,啀你这次还带人了?这是谁啊你朋友?”
单妙不敢穿山服,一身黑色的劲装锦衣,上面用金线绣了云纹,勾勒出少年人精瘦挺拔的身材。旁边的闻潜也穿着黑衣,只不过单调的很,衣服上什么也没绣,麻布的面料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穷酸。
若旁人一眼看,肯定以为那面容昳丽的是哪家的富贵公子,而一旁面容冷峻穿着布衣的是公子的贴身侍卫。
“老罗,这是我师兄,今日我们偷偷下山别张扬,就我经常去的那间,店里的招牌都来一份。”单妙低声吩咐便要往包间里走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师兄喜欢吃卤烧,猪蹄炖的软一些。”
闻潜拿剑忍不住拍了下单妙的背:“好好上楼梯。”
老罗冲单妙比了个手势,示意都放心交给自己来办。
显然单妙经常偷偷下山,这间包间就是专门为他留的,窗前有张塌,上面搁了张小桌,单妙脱了鞋上去,开了窗。
窗外便是千径山的重重山岭,窗下则是一条清水河,河上架了座石桥,桥旁是一棵桃花树,开的生机勃勃,一阵风过,树下便堆满了各重花瓣,看起来煞是好看。
落霞镇晚上很是热闹,临河的酒家都纷纷亮了灯,河旁也架起各色各样的摊子,上面卖的东西也稀奇古怪。
“过来坐。”单妙指了指对面,上面塞了个靠枕,软和地让闻潜都不想直起身子。
“落霞镇是不是很漂亮?”单妙趴在窗户边,带着人烟味的气息让他感到一阵舒适。
闻潜看着窗外的灯火繁花没有反驳地点头。
“这才是山脚,相比山外的世界更加漂亮,你去外面几年见过什么样的景色?去过大漠吗?听闻那全是一片沙海,晚上的夜空美吗?月亮好看吗?”单妙喋喋不休,用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闻潜,想让他多给自己讲讲山外的事情。
闻潜有些走神,他一出山就被丢进了崖谷,直至山里有令召回,他那师傅才不情愿地将他拎出来。若是秦清在,恐怕会带着单妙踏遍天下,或者带着他去沙漠看星看月。
就在闻潜沉默地时候,老罗适时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菜的小厮。
“单妙,酒我给你拿来了,你们俩可得好好尝尝,这可是五月初摘下来的鲜果,是酿酒的最好时期。”老罗将酒放在桌子上又笑着嘱咐,“这酒后劲大,可别多喝醉了。”
单妙点头:“谢了老罗。”
老罗摆手:“这有什么,我就不打扰了。”
单妙端起酒壶给闻潜倒了杯酒:“尝尝。”
杯中酒清亮澄黄,酒香浓郁,闻潜心头忍不住还是端起来喝了一杯,单妙笑着也饮了一杯,青梅酸涩的味道绽放在舌尖,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从窗外刮进来一阵风,带着桃花瓣的香气,烛火被吹的忽明忽灭,单妙突然觉得一阵醉意,头有些晕乎,眼皮垂下来之际才感到不妙,手抓紧了身侧的剑。
红绡帐烛,单妙捂着头看着身上盖的大红被子,握着剑警惕地打量四周这好像是一间屋子,嫌弃地掀起身上的大红被子。
“什么鬼东西。”单妙惊讶地看着被子下的锁链,尽头锁在他的脚踝上,随着他的不断挣扎,脚踝那的皮被铁块磨破,他刚想提剑劈开,门外便传来了声响。
“容乖,可人儿,我来了,让爷今晚好好疼你。”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壮的男子,脚步虚浮,眼睑下一片乌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单妙见这人眼睛死死盯在自己身上,视线又黏稠又恶心,他要是再反应不过来,不如去后山喂狼。
一时间单妙竟然想不出他入幻境比较可悲,还是入了幻境在花楼里比较可悲。
“宝贝乖儿,想爷了没?”男子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想要摸摸单妙的脸,触及到单妙shā • rén的目光又瞬间缩回了手讪讪笑着,“容乖,等过了今夜我就赎你回家好不好?我在城西买了座宅子,记在了你的名下。只要你乖乖跟了我,什么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单妙忍着一股怒火冷冷道:“可你我都是男人。”
男人诡秘一笑:“这有什么乖乖,男人之间的乐趣只会更多,乖乖,我会让你快乐的。”
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在单妙身上移动,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布料看到过更多的东西。
单妙几乎作呕,指着自己的脚踝上的锁链:“这是什么?”
男人表情僵硬了下,一副做错了的表情。
“乖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你会逃走,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郁容,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男人表情变得激动,抓着单妙的肩膀不停说道。
单妙勾唇讽刺笑道:“真的什么都能给我?”
男人见他笑了一副痴醉地表情点头:“是真的,心肝儿,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能给你,最好是能死在你身上。”
单妙彻底忍不住拔剑劈向男人的脖子,一颗头颅滚在地上,男人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地表情。
单妙冷笑:“那你就去死吧。”
一剑劈开脚上的锁链,穿鞋出门。
推开门,便有人凑上来,一身酒气:“郁容,周二不是进你房了?怎么他这么快,要不要爷再疼疼你?”
单妙皱眉骤然提剑劈向男人搭在他肩上的右手,明尘剑身被鲜血染红,发出一声铮鸣。
男人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大厅,楼底下寻欢作乐的人被惊地顿时停下来,单妙站在高处细细望去,下面大半人怀里搂着的都是男人。
男人的嘶吼声还在继续,底下的人也有震惊到沉默,顿时大堂之内寂静一片,烛火被风吹的晃来晃去,单妙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