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比之江星云,长了足足十二岁。”
江鹤同话音刚落,林鹿春便觉出不对来。
江鹤同出生的时候,江星云也不过二十几岁,他的姬妾们则都比罗荧进门早。
这姬妾比江星云大了十二岁,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进了江家的?
这时江鹤同又说道:“江嵬比我年长十一岁。”
林鹿春的神色更古怪了。
这岂不是说江星云十四岁的时候就有儿子了?
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未免有点太早了。
不仅她觉得不对劲,江鹤同更觉得不对劲。
江鹤同幼时便觉得那姬妾甚是古怪。
江星云的其他姬妾每日里争风吃醋,火却全然烧不到她的身上,就连大夫人也从不找那姬妾的麻烦。
且那姬妾从不争宠,往日里,江鹤同也不见江星云往那个姬妾的院子里去。
就好像江家没有这个人似的。
至于他那位同父异母的长兄江嵬,则更是不得江星云喜欢。
江星云此人虽然薄情寡义,但是对年幼的孩子却总是有几分笑脸的。
但是江鹤同却从没见他对江嵬假以辞色。
现在想来,还真是处处都透着怪异。
林鹿春的眼睛眨了眨,迟疑地说道:“师父,这江嵬……会不会是江听潮的遗腹子?”
江听潮死时,江星云刚好十三岁,若是他十四岁时,江嵬出生了,算算月份,江嵬还真可能是江听潮的遗腹子。
且江家小一辈几个儿子,名字均是两个字,只有江嵬单字一个嵬,听着不像是江星云的儿子,倒像是江家收养的孩子。
其实,若林鹿春的推测是真的,这江嵬不仅不是江星云的儿子,按辈分,还是他的叔叔呢……
真是乱套。
林鹿春和江鹤同视线交汇,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姬妾还真是有手段,能在仇家的手里保住自己和儿子,还能安然无恙地活这么多年。」
小霸王的话提醒了林鹿春。
以江孤山阴毒的性子,为何没有斩草除根,反而让江听潮的儿子活了下来呢?
必然有什么东西,让他掣肘。
……
大和城,飞鱼和陆静泊一路带着玉玺,从南吴逃到了大义宁。
此处原是南诏国旧地,自从南诏灭国之后,南诏旧臣之间为夺皇位,常日里斗得你死我活。
如今掌管大义宁的,乃是杨氏一族。
飞鱼带着陆静泊逃到这里,一路上并未遇见追兵。
只是她手里拿着玉玺,心里便总是不安,非要逃得够远了,才敢停下来歇息几天。
飞鱼拿着这传国玉玺,并非是为了权势,只是为了出心里的一口气罢了。
红玉当初为了党项那个小王爷,就能杀了陆家满门,她所求的,也不过是从龙之功罢了。
可是如今玉玺在飞鱼手中,别说那拓跋浚不够格当中原的皇帝,即便他真有这本事,飞鱼也必要出手搅局不可。
她心想,你红玉想推着拓跋浚当皇帝,我便把你心心念念的玉玺拿来放在公子身边,偏叫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飞鱼可不在乎什么皇帝不皇帝,在她看来,真正的好皇帝,即便没有玉玺傍身,也是圣人明君。
若是不中用的狗皇帝,拿了玉玺,也没甚用处。
“公子,我们今日便在此处歇息吧!”
进客栈的时候,飞鱼捧着一个红木梳妆盒,由着小二将她带进了客店。
谁也不知道,这不起眼的梳妆盒夹层里,就藏着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传国玉玺。
“再过几日,我们便去党项一趟。”飞鱼下楼时,坐在大堂的陆静泊突然开口说道。
飞鱼看向他,不太确定地问道:“公子为何去党项?”
“父母大仇,不得不报。”陆静泊神色一派平静,飞鱼却突然慌乱起来。
公子知道是党项人动的手!
那么她呢?
他知不知道她根本不是红玉?
“此行凶险……”陆静泊转过头,那双已经不能视物的眼睛对着飞鱼所在的方向,说道:“你愿意陪我同去吗,飞鱼?”
飞鱼手里的杯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