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从前这是好事,可是现在……
无论她怎么解释,师父也不信她身体无碍,总是说她得多多修养,疗伤的事容后再说。
搞得她都有点想念摩侯罗了。
不过既然已经回到中原,玉玺的事便要接着追查了。
蛛网近日也没断了来回的密报,林鹿春全都一一看了,却发现各方势力似乎谁也不知玉玺的下落。
别说是下落,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声,那也是一概没有。
这玉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江湖中竟然无人能探得一丝半点消息。
林鹿春一路思索着这事,不知不觉便随着其他人一起到了广州分舵。
广州分舵隶属鱼渊堂,平日里管的都是海上生意,因这里商船比别处密集,人手也比旁的分舵要多多了。
江鹤同既然已经查清了罗荧的事,自然也就不必防着有心人从中作梗,这身份当然也不必瞒着了。
鱼渊与分舵众人分说之后,广州分舵的舵主便带着七八个香主前来拜见。
连带着林鹿春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少主”。
不多时,一名香主拿着册子前来禀报。
“主上,海上传讯难免疏漏,属下已将近日所传密信誊抄在此册当中,主上可要一观?”
江鹤同点头应是,那名香主才行礼告退。
林鹿春自问没有师父那等过目不忘的本事,料想此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和江鹤同说了一声,便在分舵中四处闲逛起来。
这时一支商队进了大门,在前院空地将财货卸了下来。
其中一人看着孔武有力,神色间也比旁人张扬几分,看起来应是商队的头领。
这人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独身一人往前院的一间屋子去了。
其余人都候在外面,被院中的几个护院看着,并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那头领出来了,其余人才松了口气,到偏房歇息去了。
林鹿春在一边看着好奇,自己便抬腿往那间屋子走去。
里间两个香主余光瞥见有人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正要开口呵斥,抬头一见是林鹿春,这口气差点呛在嗓子眼里,心里暗道好险。
今日头回见着少主,若是一转头就把人得罪了,那才当真是倒了大霉。
林鹿春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问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那香主松了口气,忙答道:“回少主的话,蛛网除凤鸣一堂之外,其余三堂跑的均是远道,一来一回,总要一年半载。且堂主之下人手众多,难免记不住,故而商队每次回到舵中,我等都要先核验头人身份,确定无误,方可放行。”
说着,那香主便拍了拍桌上的一摞书册。
林鹿春打开其中一本,展开一看,便看见一张精细的画像。
画像边还注明画中人的名姓、生辰、身长几尺几寸、臂长几尺几寸、胫长几尺几寸、身形是胖是瘦、是猿臂蜂腰、还是虎背熊腰、脸上几颗痣、身上有无胎记,全都写得一清二楚。
便是后世的身份证,恐怕也没有这么详细。
不过林鹿春转念一想,蛛网作为一个情报组织,管理千余人,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况且蛛网光是商队就有一百多支,分布在各地的舵主、香主、线人也多不胜数,总归不可能人人都互相认识。
若是没有这画像,还不乱了套了?
林鹿春饶有兴致地翻着画册,一边问那香主:“这画册是人人都有吗?”
香主笑了一声,说道:“怎会人人都有?这等精细的画像,寻常人画不出来,若是人人都画上一幅,各个分舵再备上一份,岂不靡费?”
说到这,那香主将最后一册拿出来,翻开其中一张,让林鹿春看。
林鹿春抬头看过去,只见上方写着“壹佰玖拾贰”,接着就听那香主说道:“这十册画像共计二百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可惜林鹿春的注意力已经全被他手上的画册吸引住了。
她盯着画册上那个编号一百九十二的人端详了半天,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她把目光移到名姓一栏上时,上面的名字让她愣住了。
“这人名叫江无法?”
那香主将册子转回去看了一眼,说道:“正是,不过此人领的是虎贲堂的商队,走得都是陆路,鲜少来我广州分舵。少主可是有何事要吩咐他?”
林鹿春回过神来,状似无意地说道:“只是觉得眼熟罢了,许是路上见过。”
那香主立刻从身后书架上抽出卷宗,查阅一番后说道:“说不准少主还真碰见过他,此人前阵子也带队去了波斯。”
只是林鹿春哪里是真的见过这人呢?
她见过的分明是这人的双生兄弟——江无天。
自己的刀下亡魂,林鹿春又怎么可能记不住呢?
一看见江无法的名字,她就立刻想到了在灵鹫峰下被她一刀劈死的江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