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昆仑大师将欲置身事外的黎万钧拉了出来。
“黎掌门,此事你可得说句公道话,当日灵鹫峰下,你曾提议杀死江无天者,便做武林盟主,此事是也不是?”
黎万钧眉头一皱,老大不情愿地说道:“是。”
“诸位都听见了,杀死江无天之人,便是武林盟主。我昆仑派虽是名门大派,但若说我等不艳羡这武林盟主之位,想必诸位也不会信吧!”
昆仑大师冲着上首的林鹿春一抱拳,说道:“若是当日我等知道此子并未身死,便是为了盟主之位,也该杀之而后快。”
拓跋浚身后一个谋臣不依不饶地说道:“昆仑大师话说得好听,可你若是当众杀了江无天,恐怕也难保秘籍之事不被公之于众吧?”
这时宏远、野利都等人赶了过来。
李秋娘张口便说,“你们六大门派向来同气连枝,叫华山派为你昆仑派作证,岂不是姐姐杀了人,叫妹妹去喊冤吗?”
言下之意,六大门派本就是唇亡齿寒,自然要互相包庇。
这时房梁上的目光聚在李秋娘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上看了过去。
林鹿春揽着魏姜,带着她从房梁上跳了下去,落在中央的空地上。
“你就是那逼良为娼的恶人?”
李秋娘见情势不对,冷声问道:“阁下何人?”
“凭你还不配知晓我的名姓,来日你成了天人境的高手,再来问我这句话吧!”
林鹿春挖苦了李秋娘一句,转头对魏姜说道:“小丫头,她如何逼迫于你,尽可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李秋娘眼神一厉,正欲上前,林鹿春抬起手,一掌打在她的身上,以柔和之力将她推出了两丈远。
“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何必心虚?”
魏姜早在林鹿春推开那块三千斤大石的时候,就知道这位林前辈武功卓绝,天下无双,于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在合欢宗所历种种,全都说了出来。
静虚师太坐在一旁,听得一拍桌子,“真是欺人太甚!人家姑娘已然从良,你合欢宗竟做下这等龌龊事来!我问你,宏远大师与你有何冤仇,让你如此处心积虑,加以陷害?”
“哼!你们少林峨嵋沆瀣一气,自然要为少林寺的妖僧说好话!”李秋娘红着眼睛盯着宏泰大师,说道:“宏泰!你可记得二十五年前,少室山脚下有一个女子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宏泰大师经她这么一提醒,登时脸色大变,“是你!”
“正是我!”李秋娘上前一步,“你可心虚吗?若不是你那日做了缩头乌龟,不肯为我作证,我阿娘便不会自尽!我也不会堕入风尘!你这般心性人品,也配做得道高僧?”
宏泰大师听了她的话,长叹一口气,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是如此,施主为何要为难我那师弟?且当年施主已然手刃仇人,为何仍放不下心中仇恨?”
“好你这妖僧,强词夺理!”
李秋娘以为宏泰会真心忏悔,然而于宏泰而言,当年之事他一个和尚本就不便相帮,又何错之有呢?
宏泰此人之所以能掌管戒律院,便是因为他将清规戒律看得极重,因此他本人也比旁的和尚迂腐许多。
李秋娘的事,就是再发生一遍,他也必然要退避三舍。
众人一会儿少林寺、一会儿江无天地争论个不休,外面却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不多时,庄子便被官兵围了起来。
石敬瑭带着一名参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让所有人眼熟的面孔——江星云。
“本官今日带兵巡查,发现此处有热闹可瞧,便来讨一杯水酒。拓跋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石敬瑭大马金刀地往空位上一坐,接着像是才看见江无法似的,说道:“此人看着着实眼熟……”
江星云接口说道:“此人乃是大同商栈的一位镖头,名叫江无法。”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在众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林鹿春这时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江鹤同已然站在了人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