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薇。”他声音有点哑,“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有个家。
蒋令薇看了他一眼,片刻又收回,低头笑道,“现在这样不好吗。”
这是两人在无数快乐的日子过去后,第一次聊到这个话题。
婚姻,家庭。
温清佑不懂蒋令薇的意思,也或者是懂了,但还想听得更直接一点。
他问她:“只是现在这样?”
蒋令薇:“嗯?”
“鱼鱼会和你弟弟结婚,他们
会有一个家。”
蒋令薇:“那是他们,不是我们。”
“你不想结婚?”
沉默了很久。
蒋令薇从床上起来,神色淡漠地穿衣服,“不想。”
蒋令薇很早之前就是不婚主义者。
在美国读大学时,她在当地的妇女协会做过公益律师,见了太多悲伤的婚姻,见了太多被婚姻所伤的女人,见了太多无能为力的结果。
再加上自身的性格,早就促成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观点。
可以有爱情。
但不需要婚姻。
爱情不需要一段关系的约束才能证明。
每个人都应该是dú • lì的个体。
结婚怀孕也不是每个女人生命里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她不想成为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她只想做蒋令薇。
那场对话无疾而终。
蒋令薇也找借口离开了公寓。
他们之间,慢慢有了一道无形的伤口。
那是一个跨不过去的距离。
温清佑和温妤一样,从小家庭离异,感情缺失,他努力拼搏打斗,人生的终极理想便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去弥补童年,弥补对圆满的遗憾。
他渴望有一个家,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孩子。
可这和蒋令薇的观点完全背道而驰。
那天过后,两人虽然努力装作无事发生,但终究有些东西在微妙地改变。
温清佑也想当没有发生过那次的对话,先过好眼下的每一天。
至少,她还在身边。
可也许是上天都要他们去面对。
一天,他在厕所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支验孕棒。
显示格里的红条被液体打湿,已经看不清最终的结果,只能看到有模糊的红色,晕染了一片。
那时距离温清佑和蒋令薇谈话过去了一周,也就是说,这一周,蒋令薇还是没来例假。
不然她不会莫名做这个测试。
温清佑当即给她打电话,接通响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接通,说话的却是一个男人。
周围是很嘈杂的音乐,一听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谁找薇姐?”
温清佑耐着性子,“我是她男朋友,叫她接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忽然嘻笑着回道,“你谁啊,薇姐说她没有男朋友,别他妈往脸上瞎贴金哈。”
本就在拼命克制的温清佑彻底没了耐心。
他挂了电话,直接拿着车钥匙,从蒋令薇最喜欢玩的几家酒吧开始,一家一家地找。
找到第三家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卡座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身边围了好多人。
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世界,尽情肆意地纵情声色。
隔着喧嚣的酒池,温清佑远远地看着蒋令薇,那一刻,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说破,可能就回不去了。
只是他还不想放弃。
他走到蒋令薇面前,在众人面前喊她的名字:“令薇。”
蒋令薇回头,仿佛他也是她的玩伴之一,漫不经心地笑:“你来了?”
她甚至给他倒了杯酒,“坐。”
温清佑不想跟她这样互相逃避,强硬地把她拉到酒吧外。
“我有话问你。”
蒋令薇摸着被拧疼的手腕,“有什么不能在里面问?”
温清佑拿出那根验孕棒:“你不打算告诉我结果吗?”
蒋令薇眼神微动,但很快又平静。
“结果怎么样有区别吗。”
“说清楚。”温清佑克制着,“什么意思。”
蒋令薇别开头,有风生涩地吹到脸上,她轻轻一笑,“有没有又怎么样,我说过,就算有我也会打掉。”
温清佑再也忍不住,红着眼,双手箍住她的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蒋令薇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是你不知道。”
她忽地弯唇,撩了撩长发,笑得很无所谓,“玩玩而已,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那一刻,风似乎停止了流动,空气陷入了死寂。
温清佑能听到心脏上血管被割裂的声音,滚烫的血液失控地在体内冲击汹涌,又慢慢冰冻住。
整颗心都没了温度。
很久很久,温清佑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
身体一点一点往后退,直到最后,绝决毅然地转了身。,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