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三趴在桌子上看鸽子吃碎玉米。
“查到了么?”
吴师爷刚好急匆匆进门,道:“回大人,邻县的回信到了。”
应三这才抬头,接过信,听吴师爷说道:“这个赫连曜一路走过来,每到一个地方,要么开酒宴,要么比射箭,一留便是十多天,哪里像迎亲,倒像是来大楚游山玩水的。”
应三看完信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导自演的圈套。关于比试,那边怎么说?”
“驿馆回报,北胡护卫提出比赛马,不过赫连曜说这里没有那么大草场,又听闻我们好蹴鞠,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他们要比——马球。”
吴师爷说着,却是嗤之以鼻,马球是那些王公贵族的游戏,他们这种小地方,光是会打的人,都超不出两只手的数,怎么比?
北胡会提出这个要求倒是不出应三所料,她摸了摸鸽子头,“没办法,在衙门口贴告示招人吧。”
“咱么要比吗?”吴师爷为难道,“这……赢面可不大。”
“何止是不大。”应三抱起鸽子走到窗台边,“可不比怎么办?那个王姓学生还在牢里关着吧,要是不比,不知道赫连曜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比了,最多丢脸,不比,那家伙可能要丢命。”
应三给鸽子顺了顺毛,“咕咕啊,你知道大小姐在哪吗?要不然你帮我跟她说……”
话还没说完,鸽子扑棱了两下翅膀,便飞了出去。
“我话还没……哇,你真的没良心!刚才谁给你吃的!”应三把脖子伸出窗外喊道,“真是随主人啊,没良心!”
喊完了,一转身,屋顶不知哪块青瓦松了,抖落下来一层灰差点扑了她一脸。
应三呸了两下,抬头看去,心道县丞说的没错,县衙的屋子是太旧了,得修修。
“嗯?吴师爷你怎么还没走,还有事?”
吴师爷愣了一下,“没、没事,我走了。”
他刚走出三堂,县尉迎了上来,问道:“大人怎么说?到底放不放人?我这里很为难啊。”
吴师爷没有回话,边走边问:“外面的人还在闹?”
“可不是嘛!”县尉急得直搓头,“连殷家都出面了,说我们枉为人臣,办事不公……反正能扣上的帽子都扣上了,你看我,哎呀,又掉头发了。”
那天在公堂上的事很多人都听说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北胡在挑事,那个学生一定是无辜的,可现在应三却把人关了起来,还要答应北胡劳什子的比试,这是什么?没有骨气,没有气节!强烈的民族荣誉感驱使他们,使用各种手段,伸张正义!
“放个屁!”
县尉一愣,倒是很少见师爷脾气这么大。
吴师爷告了个礼,然后道:“随他们去,我还不信他们能打进县衙来。”
大人这几天因为大小姐的事,一直没有出去过,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传成什么样了,大人宁愿丢面子也要保下那学生,他们却在说大人奴颜媚骨,真是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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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的章程很快便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