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虹桥的时候,纪师傅没能亲临现场,纪墨一直以为是他腿脚上的毛病,实在是不想动弹,等回去了才知道不知何时,他竟是已经病故数年了。
“你师父不想告诉你,免得扰了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师兄也都没说……他知道你的心意,不想你耽误了造桥的事儿……屋子里的那些模型,都是你做的,你师父说也都留给你……”
纪师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对她而言这件事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悲伤早已过去,再说起来,只有些淡淡的不舍,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见纪墨一面,之后她就要到镇子里去住了,她还有两个儿子,要被接去供养。
“这房子也留给你住着,什么时候不想住了,在门上挂上锁就行了……”
村子里头没有那么多讲究,没到夜不闭户那么夸张,可大白天,开着门,也不是很怕别人进去。
纪师傅当时的话说是把房子留给纪墨,到了纪师娘这里,打了个折扣,这房子,她舍不得,哪怕她知道纪墨这些年如儿子一样在他们身边儿,身无旁产,可还是舍不得。
一辈子坦荡,只在此事藏了私心,改了纪师傅的话,纪师娘忍不住心虚,眼神移向别处。
纪墨没有看她,回来就恭恭敬敬在纪师傅的灵牌前叩拜上香,冉冉上升的香烟很快弥漫在狭小的厅堂之内,纪师娘的声音,隔着烟雾而来,像是远在千里之外,絮絮的,并不那么分明。
“什么时候的事儿?”
声音有些哑,纪墨真没想到上次一别就是如此,明明走之前看纪师傅的身体还很好的,明明……
“都很久了——”纪师娘说起来,也就是纪墨走后两年的事情,当时纪师傅摔了一跤,没在意,他的腿本来就不太好,还被纪师娘埋怨过不小心什么的,哪里想到后来躺在床上养病,竟是再没起来身。
两个儿子也找了镇上的大夫来看,看了只说是风寒,一直在吃药养着,断断续续,再没好起来。
纪墨听着,心中大恸,生离死别总是难免,何况纪师傅的年龄那么大,便是这个年龄去了都是喜丧,可……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