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廷鞠,不错,天子密诏当中,的确嘱咐我将袁彬带回,但是,也终归是使团众人有过在先,泄露军情是重罪,老夫随郭总兵镇守大同数年,更加知晓这件事情的份量。”
“天子因此而震怒不肯轻纵,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晓谕边境,将和太上皇有关的案情发诸衙门,的确有损太上皇声誉,不甚妥当。”
不过这番话,朱鉴也说的底气不甚足够。
就如焦敬所说,天子密诏当中,刻意点出要让袁彬回京,以证明太上皇安好,这一点,的确让朱鉴这个局中人,不得不多想一些。
看着他的这番神情,焦敬便知道,朱鉴心中已然有数,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天子利用了而已。
叹了口气,他也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转而道。
“或许如此吧,其实天家之事,谁也难有定论,我等身为臣子,自然希望天家和睦,兄友弟恭。”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日子,不止是武将勋臣这边,左顺门一事,数个御史谏官被贬去巡查诸边,多随城战死。”
“其后,朝中诸多大臣,杨善,薛瑄,许彬,罗通,萧维祯等几位大人,只要为太上皇之事开过口的,被各种理由或罢或死。”
“至于翰林院和科道之中,更是如此,王简斋行事酷烈,一场京察,近百位官员被斥为不谨,严重的被罢免,轻些的被远调出京。”
“他这个吏部尚书被无数人弹劾,却稳坐天官之位,居少师之位,荣宠至极,厚赐不断,不得不说,是简在圣心啊!”
焦敬的这番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做了功课。
这次京察被罢免的人当中,有两个都和朱鉴有关系,一个是他的族侄,在户部当中做员外郎,另一个是他的学生,在都察院做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