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面前数丈燃亮几道火光,映出一列人马横在前路。追兵看清她的位置集中放箭,她躲无可躲,顺势滑到其中一匹马下。
她伏在马腹下,听到上方人吼马嘶、刀箭往来,喧嚣半晌后静下来。正想探头一看,马背上骤伸出一双手把她捞出来。她脚尖够不到地面,悬在半空与骑马人面面相觑,彼此眸中互映着惊奇。
“怎么,想我了吗?”他先开口,唇角一抹讥讽:“以这种方式回到我的怀抱?”“胡说!”她手脚挣动,根本不想见到这张俊朗的脸。
“三王子,这群人是叛逃中原的反贼,大王子要亲自处置。”大汉怕他耍花招。他手一松,她落到地面,被人从后面重新绑起。“虽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护短的。”他对大汉笑答,继而要求同行:“戈壁不安定,我们一道吧。”
默铎一直以搜剿盗贼的名义在戈壁游走,一天也没回营地,懒得理母亲和夫人们的聒噪、又烦透了应付父亲与大哥。其实他已凭经验锁定向西寻她,刚穿过她停留的那座城镇,碰到她既有巧合也有必然。爱闹腾的女人,以后不会便宜她了。“真要这样对她?”同来的席律问。他哼了声:“不然呢?”大汉幸灾乐祸:“三王子英明。”
灵遥被押回原地,遭到众目睽睽——此前无人看出她是女子,现在抛开男装,才发觉她分明是娇美少女,居然是三王子的女人!“早知你是姑娘……”乌狄悔叹没照顾好她,他的妻子看着她像心疼女儿一般。
灵遥谁也不看,静望着戈壁无边的黑暗,直至晨曦升起。她和乌狄等人又被赶着上路,席律骑马经过她身旁,她叫住他:“我要跟默铎谈。”席律很快来回复:“三王子说……等你洗干净再谈。”她胸口一鼓,瞪了瞪默铎所在之处,确实风吹日晒没空清洁,可他的话听着别有用心。
默铎和大汉一同骑行,不理她是为避嫌以及惩罚之一。他问出追捕乌狄的大概,又被大汉问:“您的女人为何跟他们混一起?”默铎明白是个危险问题,编了个原因:“她吃醋跟我大吵一架,赌气跑了。”“哈!女人管不住得打啊呀!”大汉不再多提。
落日后扎营,默铎请大汉吃饭,灵遥趁看守不备冲到他跟前:“听我说一句话。”“你还这么脏呢。”他仍然找茬。“我被绑如何弄干净……”她让他给自己松绑。还没说完,他抄起一旁的羊皮水囊,倒水打湿手帕,朝她脸上抹去。
她左右摆头,甩开覆面的手帕,冷不丁被他结实地一口封住双唇。又来这一招,偏偏没法动手,忍受着他的唇搅缠啄碰,他就是想欺侮自己吗?听见周遭的人在取笑,她奋力用牙齿咬他,真似小两口为情吵架。
他在她咬到自己之前松唇,转为汉话:“有话快说。”“他们不是叛逃是被诬陷的。”她一气往下说,盼他有点良心:“那女孩病得很重!”
他以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退开,接着与大汉吃喝。她觉得白说了,被看守拽回去,乌狄等人不准说话,只能对她报以同情眼神。大伙手腕磨破了,胳膊也僵麻了,双脚走路磨出大泡。万儿状况更不好,嘴唇发紫,喘气声不断加重,乌狄夫妻眼睁睁却毫无办法。
大汉醉倒酣睡后,默铎突然走向马车。“别碰我女儿……”乌狄紧张叫喊,被看守的拳头打断。默铎只是看了几眼万儿,而后朝灵遥走来:“她没救了。”“不,有希望!我身上有药给她服下。”她忙说:“再尽快送她去沙州医治。”
“难道你偷了我的药?”他反应过来,忿忿道:“我的药价值连城,你拿什么赔!”“救人一命胜过……”“我不听破道理,药在哪里?”他一脸凶状。她讥讽道:“堂堂王子如此小气!”“不说我就摸了!”他的手伸向她腰眼,正好抓到她的麻痒处,不禁软倒向他怀里。她使劲用头顶他,可恶!
“究竟在哪里?”他的手继续滑进她的衣襟,轻抚而过。“挂在腰带上!”她发抖地说,分不出是被气得还是摸得。他一下摘掉她腰带上的小布袋,打开确认一眼扭身就走。“救救她吧!”她连声恳求,他只当耳旁风。
“唉!”她自知无用,心里不停咒骂他。乌狄重重长叹,乌狄的妻子背身哭泣,再度陷入绝望。
不久,席律从默铎的帐篷里出来,也向马车走过去。灵遥见他扶起瘫软的万儿,往她嘴里喂了什么。然后他从她身前走过,说:“是三王子吩咐的……”
(本章完)